月光轨迹+番外(52)
“再说,也不是我想来,是你儿子让我来,叫我给你道歉!
“我不明白我要道什么歉?老陆,你我夫妻一场,短短三五年,你扪心自问,敢说我一点儿不好吗?
“你不敢,因为我这人除了有点心思,旁的都问心无愧,对你、对陆玧洲、对我女儿,哪个我都问心无愧!”
她撒开酒杯,索性对瓶吹。
人人都有苦,人人都有怨。
怪她?
怪她做什么?
她也不过为了苟活,使点小手段,左右是些让自己能活得舒坦的手段,比起那些个杀人抢劫,来得正当!
“妈.?”
正值悲伤愤怒处,忽地一道不应该存在,却响起的声音在耳畔,樊玉兰手中雨伞抖了几分。
到底是阅历深,没平白的被人打扰也不失态。她从容地将酒瓶放下,优雅地将脸上泪痕抹去,扶着碑慢慢起身。
伞面缓缓上升,露出她的面容,疲态憔悴尽显,睥睨不改,“你们怎么来了?”
“黄叔叔说你来找我,但我没有收到你的讯息。”姜夏悦语气平淡,丝毫不见一夜焦急找寻,失而复得之感,仿若是偶然遇见。
不过……身上凌乱的衣着出卖了她。
“你这孝心倒是来得汹涌。”她依旧刻薄,对待这个女儿,或气或怨,在看到她身后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工装裤,贴心撑着伞的陆玧洲,了然一切。
“我说呢,你哪来的本事,原来是你。”
“阿姨。”陆玧洲礼貌性地问好。
“要不是哥,我就要报警了!”姜夏悦对于樊玉兰说的这话,有些不满。
“报警做什么?”樊玉兰挎着腰,“没我这个妈你不是更轻松?省得背着这些你嗤之以鼻的事儿,让你难堪。”
“你醉了。”姜夏悦赶忙撇开话题,走上前抢夺樊玉兰手中的伞,就要将人拉离“是非之地”。
她这不同寻常的姿态,慌张与心虚昭然若知。
“你看你,还是太年轻。”樊玉兰双手环胸,“不过是件小事,多少年了还难以忘怀。”
说完她看向陆玧洲,“小陆啊,当年是阿姨没做到位,不告而别,忘了和你道缘由了,我先向你赔个不是。
“恰好,咱一家四口都在这儿,就一起把话唠明白了呗,这样日后大伙儿也能睡个好觉,行吗?”
“不行!”
姜夏悦斥停,看向陆远洲,眼神近乎哀求,“她喝醉了,脑子不太清楚,说不明白的。”
“阿姨,让逝者安息吧。”陆玧洲身姿挺立,眼睫下垂,摸不清情绪,“如果你实在想说,就到酒店去吧。
“阿悦担忧一路,也累了。”
“噗嗤。”樊玉兰眸光流转,看向身侧紧张不已的姜夏悦,“瞧见没,人都没当一回事,你着急上火儿做什么?
“行吧,既然你们千里迢迢邀我一叙,我就陪你们吃顿饭吧。”
她挽了鬓角的发丝,踩着高跟走到陆玧洲的身边,“好好安排个酒店,阿姨我要在A市好好玩几天。”
她抬头看向早已被云层压暗,漆黑一片的天,“这么些年,我还从未到故宫长城前看一眼。”
*
加长林肯驶停A市著名大酒店。
黑色漆面映着婀娜身姿,樊玉兰踩着红底黑皮高跟,扶着车门缓缓下行。
她依旧穿着旗袍,不过与白日里那件红旗不同的是,这件旗袍纯手工定制,通体黑色绒面,绣着一只飞扬的白鹤,一缕发丝刚好垂下,闪动的是一只银制发簪。
众人纷纷投目而来,如此富态是哪家的夫人?
怎在A市从未见过。
她的自信与从容,丝毫不见乡下牌桌上的火辣。
紧跟着下车的姜夏悦,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缎面绸礼服,她优越的身高,搭上一袭白色不规则剪裁长裙,浅棕色头发卷成波浪形,若隐若现脖颈上那条拇指大的珍珠项链,露出的白皙皮肤衬得亮眼,愈发高贵。
但面对酒店正门的迎宾,多少心里有些犯怵。
对比樊玉兰的从容,她的神色算不上松弛,甚至不敢抬头,十分拘谨。
之所以这般,系陆玧洲的变卦,临时通知。
那触不可及的豪门巨蟒还是瞄准了他们这些躲在洞里的小虾米。
简言意赅就是,陆氏集团的掌门人——陆霆云,陆老爷子请她们母女来做客。
正好今天是陆氏拿下标地的庆功宴,便设邀上门一起庆祝。
明眼人都知这是鸿门宴。
“小陆总,好久不见啊。”
忽地听见耳畔一道中年女声。
转头看去,最先入眼的脖子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绿翡翠,为了托起这颗绿翡翠,周边镶嵌许多大小不一的钻石,耀眼得让人对主人的身份产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