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在尝试。

周舟亲口承认赌局没输，和他在加州享受半个月像是简单小情侣的时光，都是她的纵容。

她纵容他吃醋，也愿意配合他那点小心思。

周舟想：程聿愿意迈出那一步很不容易，很少有聪明人愿意拿自己的感情去赌，但他做了。他们互相喜欢，或许她应该尝试一下，或许真的有美好结局。

吃醋只是生活中的小调味剂，过犹不及。

程聿口口声声说喜欢，别人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冷，注意到她心情的转变，但他查无察觉。

但凡他有一点余光落在她身上，他早就能发现她的不快。

还需要严以祁提醒。

周舟有些失望。

如果她只把他当一个简单的Sexual Partner，她就不会在意对方是否关心她，也不会为此有多余的情绪，甚至为此置气。

她在尝试走向他，刚开始就尝到了不美好。

还是不信任。

他们两个人的前科都不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清醒。

程聿去牵她的手，想带她进屋，被甩开。

他再次去牵她，肉眼可见的失措：“周舟，我们进去说。”

“有什么好说的？”周舟用力甩开，声音不自觉抬高，“一生气只顾着你自己的情绪，有没有考虑过我？”

心中的失望是彻骨的寒冷，外界的风影响不到她。

她声音很大，隔着玻璃还是有些微弱的声音传到了客厅里，有人听到。

裴书臣伸长脖子张望：“什么情况，聿哥和周舟姐在吵架吗？”

大家好奇停下动作，客厅一时鸦雀无声，隐约听到有声音断断续续从阳台传来。

“散了散了。”陈奕阳把麻将一推，噼里啪啦阻挡了那点透过来的争吵声，“困了，都去睡觉。”

他粗声粗气的赶人。

陈奕阳都开口了，剩下的人都没说什么，立刻打着哈哈上楼。

一时间客厅空无一人。

这件事程聿从根本上就理亏，周舟的质问他无法反驳，嗫嚅了一声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第107章 你怎么确定我们不会出轨

程聿这辈子骄傲惯了，从未开口和人说过对不起。

以为难以启齿，这一声却很顺畅。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周舟拿出一根烟点上，青烟绕在她的眉眼，将她的眉眼氤氲的模糊，她的声音似远似近，“当初在加州，我就不该想和你尝试。”

不尝试，就不会有纵容的半个月，也不会有现在的失望。

周舟尝试迈出了一点，又缩了回去。

两个人吵架时，后悔过去是最伤人的。

后悔原谅，后悔在一起，但凡开始后悔两人之间经历的种种，就等于把整个关系定了死罪。

程聿以为自己的听岔，错愕抬头看她，却看到她双手抱臂，看向他的目光在夜色中尤为空洞。

没有一丝感情。

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留白。

程聿一直认为，他和周舟在加州的这半个月称得上是美好。

他们旅行游玩的步调一致，吃东西的口味也没差太多，更难得的是他们很共频，朝夕相处这样容易暴露缺点的相处模式，他们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无论在床上床下，他们都很合拍。

周舟一句话，后悔尝试，毁掉的不是她的想法，还有那半个月的时光。

接涌而至的，是密密麻麻的酸胀和烦躁。

“至于吗，就为了我吃他的醋？”

程聿声音紧绷，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周舟，我承认我刚刚只顾着自己的情绪，没有顾及到你是我不对，可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也做的太过吗。”

他讥讽的扯了下唇角，“他自诩绅士，怎么不知道保持距离。”

“他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我和你说到底也不是男女朋友。”周舟觉得好笑。

喉咙溢出一声不耻，烟渡到喉咙，她低咳了声。

程聿想帮她顺气，却被她躲过：“我不需要你现在和我假惺惺。”

他的手僵在半空。

“假惺惺？”抓到一把空气，他缓慢收回手，沁出冷笑。

眼底的温度凝结成冰，“周舟，我和你说喜欢你，愿意拿我的心出来漫无目的的赌一个不知道的结果——我没用我的让步卖惨，也没用这件事你这里讨任何好处。

我没说出来，并不代表它不真诚，难道我做这些在你眼里就是假惺惺？”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在做什么？”

周舟将烟丢在地上，踩灭，指着地上的衣服说，“披件衣服是很大的事吗？朋友之间让件衣服穿有什么问题？一件衣服就能让你失去理智，那以后更多的事呢，你是不是要发疯？”

程聿笑了，面上却带着浓浓的嘲讽：“不就是因为他是严以祁吗，别人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