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搞抽象不爱我(107)
“……为什么直接砍半了?”
“二分查找法。”
“什么玩意儿。”唐轲直接上手,放入适量的面,说:“我再煎俩蛋吧。”
“有力气吗?”傅裕关心。
她白了他一眼:“我甚至能抽空给你来一巴掌。”
“好凶哦。”傅裕盖上锅盖,从冰箱里拿出两颗生鸡蛋给她。
唐轲往锅里倒油的时候惊觉自己确实嘴硬了,她抖巍巍地提起一桶沉重的食用油,多倒了好多,煎四个蛋都绰绰有余。
“再拿两个蛋来。”她说。
改变环境不如适应环境。
傅裕在左灶头关注水煮面,唐轲在右灶头下蛋,不出意外地蛋炸开了,一箭双雕吓死两个人。
傅裕及时扶住后仰的唐轲,语调淡淡:“这里是中国,谁在开枪。”
“我滴妈……”唐轲把锅铲交到他手上:“你来。”
“?不好吧,我没上过前线。”傅裕婉拒。
“我没力气了,老公。”
“……”
唐轲在后方观看傅裕被一蹦一跳的油吓得一惊一乍,捧腹大笑,说他在跳popping。
好诡异啊,面瘫跳popping,笑得肚子痛。
好在煎蛋不需要太多技巧,只要不焦,沾上酱油后怎样都好吃。
唐轲笑哈哈地嘬面,心情看起来好得不得了,桌下的腿愉悦地前后晃动。除了眼角的泪痕,很难看出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也是她。
“吃完饭再来一次。”
她毫无预兆地砸下一颗石头,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咳咳…你咳咳咳!”傅裕被呛到,止不住咳嗽。
她很少这么直球,不是吧,睡一次睡出她的第二人格了吗?
“怎么了?你不行吗?”唐轲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吃饭呢。”傅裕埋头扒拉碗。
“傅裕啊。”她叫他的名字。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傅裕抬起头:“我做就是了。”
唐轲扑哧一笑,“不是啦,我问的是,我成天玩梗,破坏气氛,有时候还装模作样地逃避责任,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烦?”
仔细想想,她早已是惯犯了,无论是面对长辈的教育,社会的责任,人生的选择,还是自己的心意,她都圈了一块谈不上优雅但绝对安全的领地呆着,一个人也就罢了,可一旦要和另一个人产生交集,这种行为是相当怯懦的。
见傅裕一脸苦思,她收敛了笑容:“啊……难道真的很烦吗……”
“不是,我在想,你什么时候逃避责任了。”傅裕回忆起什么,说:“你之前有一阵子好像在躲我,原来是在逃避责任吗?”
“不然呢?我很怕做决定的好不好。”唐轲耸耸肩。
“可你后来坦白了你的想法,不算逃避吧,我也说了让出时间和空间给你思考,说实话,在我意料之内。”
唐轲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向下压住唇角,故意撇嘴,“意料之内还抱着我哭。”
“能不能承受是另一回事了。”傅裕大口吃面,腮帮子圆鼓鼓。
“那……你就没有一秒钟,觉得我很烦吗?故意戳你故意踢你故意逗你故意开你玩笑什么的?”唐轲边说,边赤脚踩了踩他的膝盖。
“……”傅裕腮帮子停顿了一秒,并不是烦的,是燥的。接着他继续咀嚼,说:“故意多了,可能一盒就不够了。”
“啊!”唐轲捂住耳朵,他干嘛板着一张冷酷脸讲黄色,“好可怕的奔三男。”
“体谅一下吧,近朱者赤。”傅裕云淡风轻地喝汤。
似乎他总能很快地消化她的性格,她的转变,然后学以致用。
唐轲嗫嚅着嘴,实在难为情,双手托着下巴,说:“在抽象女这个词出来前,我是搞笑女,在搞笑女这个词出来前,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傻子,你居然不觉得我烦哎。”
傅裕抬眸看了她一眼,“嗯,不是谁都能在做.爱的时候讲相声。”
“林萧你……”唐轲觉得他骂得很脏。
“哪里不投机了,我看和我挺投机的。”傅裕擦嘴,像课堂上毛遂自荐的显眼包那样举手。
唐轲脸一红,嫌弃地拍掉他的手掌,“哥们儿你别太爱了。”
说到爱,她最后好像听见了什么,关于爱的。
越沉重的东西,她越习惯性地想去忽视,前途的选择,工作的意义,孝道的真谛,太当回事儿的话,她害怕她的人生处处是失败和遗憾。其中,也包括婚姻和爱情。
所以真心话夹杂在胡闹中说出,适当地展示一点儿不甘,展示一点儿期盼,反正就这么一点儿的真心话,就算被忽略,也无妨。
噢,等等,她那时为什么哭啊。
原来是这样。
就这么一点儿真心话,偏偏傅裕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