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睁着眼睛躺了半宿，脑子里的回忆都是和爸爸相处的种种。

恨他，也爱他。

他拨通云鸢的电话，嘟嘟嘟的音效后，电话接通。

“喂，夜渊哥哥。”

早上六点多，还在睡梦中的女孩声音软软糯糯，裹着蜜糖一般。

“和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云鸢一个人睡的隔壁房间，也不怕吵醒姐姐，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是伤口又痛了吗？呼呼，痛痛飞，痛痛飞。”

云鸢对着电话听筒吹气。

上次她不小心摔了，姐姐就是这样给她吹的。

很有用呢，瞬间就感觉不痛了！

夜渊张了张口，最后化作一句。

“鸢儿，我想你了。”

他忙着夜家的事务，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和鸢儿在一起了。

“我也有点想夜渊哥哥，也想昭哥和筝筝姐，但奶奶现在化疗很痛苦，我要陪在她的身边。”

第487章 过好当下

云鸢掰着手指头，“我也很想你们哦，有空的话，来北市看鸢儿和姐姐吧。”

夜渊哭笑不得，心中苦涩的感觉消失大半。

“好，我答应你。”

“嗯，夜渊哥哥，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感觉你很不开心。”

鸢儿是傻傻的，但她感知情绪很厉害。

“姐姐说情绪不要憋在心里，告诉别人就没有那么难受啦，我愿意当树洞。”

云鸢的声音温柔亲和，抚平了夜渊所有的难过和伤心。

夜渊的情绪确实需要一个出口，他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鸢儿，我是不是很傻？会为了夜枭和洪珊的死产生复杂的情感，我爸也是因为我，没有救回来。”

夜渊恨自己，如果他当时坚定一点，不被洪珊的话给欺骗，没有和爸爸在桌上吃饭，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云鸢坚定道：“不，夜渊哥哥，你不傻！叔叔是被毒药毒死的，凶手是洪珊，你已经尽力了。还有，姐姐说，人都是有感情的，感情很复杂。”

“我会为路边被车撞死的小猫小狗伤心，也偶尔会和陌生人的情感共情，姐姐说，我是同理心太强了。”

“夜渊哥哥也是如此，再怎么说，夜枭和洪珊跟你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会难受很正常啊，这点情绪一点都不重要，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是啊，这点异样的情绪微不足道，是他觉得不该产生这样的情绪，才内疚自责。

“夜渊哥哥，节哀。”

“嗯，鸢儿，谢谢你。”

夜渊挂断电话，扭头看向窗外。

太阳升起来了。

北市，云鸢挂断电话也不睡了，扑倒了姐姐的床上去。

“姐姐，我怎么感觉最近身边一直都在死人呢，夜枭，洪珊还有夜渊哥哥的爸爸都死了……”

她有问过夜渊能不能和云揽月讲，他答应了。

云揽月救了夜渊，但还没有去看过他，更不知道这些事情。

闻言叹了一口气。

世事无常，意外总是这样突然到来。

夜彪在她的治疗后，应该能再活十到二十年，结果……

还有洪珊，是依附人生活的菟丝花，没想到她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

“鸢儿，记好姐姐跟你说的话，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意外降临的那天，只会后悔之前没有做好的事。

她现在就很后悔，没有在奶奶身边多陪她一些日子。

“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

卫家。

于楠叫住准备出门的卫徽，“小徽，你不对劲，这么多天你都没有提到过年年，也没见你去医院陪年年奶奶。”

卫徽系着领带，“公司的事很忙，年年说我不用每天都去。”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要安排好工作和感情，你是不是真的想气死我？你爸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还没有结婚呢，你就要飘了？”

于楠恨不得上去揪着他的耳朵，最后还是作罢。

“妈妈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走开的？就不怕被人钻了空子？”

卫徽眼神一凛，“呵呵，谁敢？”

“我的话给你放在这了，我今天会去看阿姨，要是下午我看不到你来，你就回来等着跪键盘吧。”

于楠微笑着威胁之后，才放儿子离开。

卫徽温润的笑容在出门后就落了下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陆羡把车停在他的面前，“卫哥，一大早的火气不小啊。”

卫徽走上车，语气烦躁：“墨宸琰呢，他没去医院吗？”

“有，只是没有靠近揽月，默默地守一天，不知道在守什么。”

卫徽没有去医院的这几天，自然要人盯好了墨宸琰和云揽月。

他知道云揽月对他坦诚，但他不敢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