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前一秒还淬着毒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雾气蒙蒙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看着江澈瑾，嘴唇哆嗦着，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啊澈，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她拼命地辩解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整个人摇摇欲坠。

“是她！是许悦卿！她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怒我！她说你爱上了她，说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笑话……我……我才被她气到口不择言的！”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嚎啕，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痕，身体一软，眼看就要晕过去。

江澈瑾下

意识地，还是伸手扶住了她。

这是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孩。

可脑子里，却怎么也挥不去刚才她那副恶毒狰狞的嘴脸，和那句清晰入耳的贱人。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

他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璎珞半揽在怀里。

他抬起头，看向了被纪秉谦护在身后的许悦卿。

“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许悦卿听见江澈瑾这句问话，差点当场气笑了。

发生什么了？

她抬眼，看着那个被江澈瑾小心翼翼护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许璎珞，再看看江澈瑾那张写满了质问的脸。

他没有长眼睛，不会看吗？

他长了耳朵，不会听吗？

刚才许璎珞那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恶毒模样，他是看不到？

那句淬了毒的贱人，他是听不到？

现在，他抱着那个女人，来问她？

第135章 怎么会有监控？

站在一旁的纪秉谦，始终一言不发。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冷漠地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在江澈瑾怀里瑟瑟发抖、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许璎珞，又将视线落回到自己身前，那个从始至终脊背都挺得笔直的许悦卿身上。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他对许悦卿的了解，就算她被踩进泥里，想的也是怎么靠自己重新站起来，而不是主动去招惹是非。

能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只能证明许璎珞的所作所为，早已越过了底线。

许璎珞的哭声还在继续，一声声的啊澈，委屈的很，像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许悦卿身上。

这哭声像是一把钝刀子，在许悦卿本就疲惫不堪的神经上来回拉锯。

她烦透了。

也演够了。

她侧过头，不再看那对恶心的男女，只对着身前高大的男人低声说。

“我们走吧。”

纪秉谦甚至没有犹豫，沉声应下。

“好。”

两人转身，刚迈出一步。

“许悦卿！”

江澈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急又躁，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他松开许璎珞，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就这么走了？”他盯着她，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

许悦卿觉得这真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终于抬起正眼，看向江澈瑾。

随即，她的视线又从他脸上缓缓移开，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斜上方的天花板一角。

那里有一个。

监控。

许悦卿的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嘲讽弧度。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

“这不是有监控吗？谁挑的头，谁说了什么话，一清二楚。”

听到监控二个字，许璎珞的哭声，戛然而止。

监控？

她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了。

怎么会有监控？

她怎么忘了警局这种地方，到处都是监控！

那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骂许悦卿她妈是拖油瓶，骂她弟弟是白眼狼，还有那句最不堪入耳的话……

岂不是全都被录下来了？

许璎珞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白得像一张纸。

许悦卿懒得再看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绕过挡在面前的江澈瑾，径直朝门口走去。

纪秉谦迈开长腿，跟在她身后。

在经过江澈瑾身边时，他脚步微顿。

“管好你自己的女人。”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推开门，与许悦卿一同离开。

大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也把江澈瑾的满腔混乱和难堪，尽数锁在了这。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纪秉谦那句警告，和许悦卿那句监控为证。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许璎珞。

他一步步走过去，第一次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他以为自己爱了很多年的女孩。

“许璎珞，”他的声音又低又哑：“究竟怎么回事？”

许璎珞看着江澈瑾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