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了！抓住他了！”王哥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喘息和胜利的喜悦，“在偏厦里！正在睡觉，没来得及反抗！”

“好！”秦锋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却重如千钧，指挥点里顿时响起一片压低了的叫好声和松气声。

“检查人员安全！搜查现场和正房，寻找赃物！”秦锋连续下令，思路清晰。

“正在搜查！……秦队！找到了！在正房灶台下面的灰坑里，用塑料布包着！首饰和现金都在！”对讲机里传来另一个队员兴奋的声音。

人赃并获！

案件彻底告破！

“干得漂亮！”秦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清理现场，固定证据，把人赃带回局里！”

“是！”

押着垂头丧气、只穿着单薄内衣的刘宇，起获了那辆破摩托车和用塑料布包裹的赃物，车队浩浩荡荡地返回市局。

回到刑警队，气氛虽然疲惫，却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刘宇被直接押进审讯室。王哥、李姐等人顾不上休息，立刻准备进行审讯。

白小璐和其他同事则忙着整理扣押的物证，办理相关手续。当她看到那件作为关键物证的、沾满黑乎乎油渍的深蓝色工装外套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是它，让技术队找到了突破口。

秦锋站在办公室中央，看着忙碌的队员们，目光最后落在了正小心翼翼捧着赃物清单核对的白小璐身上。她低着头，看得非常认真，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这次破案，这个新来的“菜鸟”，从最初发现窗台痕迹的冒险提示，到排查时捕捉到关键监控，再到整理档案时关联起旧案，甚至最后在监控中锁定嫌疑人车站附近的体态特征……虽然过程中不乏毛躁和冲动，但她的观察力、直觉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确实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秦锋朝她走了过去。

白小璐正核对得入神，忽然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一抬头，就看见秦锋站在自己面前，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站直：“秦队！”

秦锋的目光在她手中的清单上扫过，淡淡开口：“赃物清点完了？”

“快……快完了！”白小璐赶紧回答。

“嗯。”秦锋应了一声，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才语气平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几个同事听到：“这次案件，你表现不错。观察力可以，直觉……偶尔也有点用。”

他说得极其勉强，甚至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味道，仿佛承认这件事让他很不习惯。

但这对白小璐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褒奖！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冰山……冰山居然当面夸她了？！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硬！

惊喜、激动、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让她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是傻傻地看着秦锋。

秦锋被她看得似乎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恢复了冷硬的语气：“但是！规矩和纪律一样不能少！下次再敢擅自行动，一样严惩不贷！听见没有？”

“听见了！谢谢秦队！我保证遵守纪律！”白小璐回过神来，声音响亮地回答，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两个梨涡深深地陷下去。

秦锋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审讯室方向，只是转身的瞬间，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白小璐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心里像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照亮了所有的疲惫和委屈。

她终于，真正地，得到了这座冰山的认可！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周围的同事也都听到了刚才的话，纷纷投来善意的、带着笑意的目光。

李姐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笑道：“可以啊小师妹，能被头儿夸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晚你得请客！”

“请！必须请！”白小璐笑得见牙不见眼，用力点头。

第12章 审讯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而冰冷，打在刘宇萎靡不振的脸上。他穿着看守所的号服，缩在椅子上，眼神躲闪，不敢与对面桌后的秦锋和王哥对视。与之前监控里那个低头疾走的模糊身影相比，此刻的他更像一只被抽掉了骨头的野狗。

秦锋并没有急于发问，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无形的压力在沉默中弥漫开来。王哥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的案卷，发出轻微的纸张摩擦声。

这种心理上的煎熬，往往比疾言厉色的呵斥更有效。

白小璐和其他几个没任务的同事，则挤在隔壁监控室里，通过单面玻璃和音频设备，屏息凝神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证审讯，感觉比看任何刑侦剧都紧张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