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她入轨(70)
她知道岑硕心有不甘,不然今天也不会一直与他针锋相对,这会儿他以为自己夺回了主权,竟开始言语挑衅,林影才不会让他得逞——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心情大好?我是生气,我气他,我还气那个家的所有人!”
她忍不住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岑硕趁机迎了上来,将她老实制服于身下,紧紧地盯住她那双微红的、潮热的脸颊反问:
“你和他做过吗?”
林影闭上眼,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岑硕却忽然拢上她的脖子,近乎命令式地质问:
“你和他做过对吗?如星是不是他的孩子?”
“住口!”
似被迎面浇灌来了一盆暴雨,林影瞬间清醒,用力将岑硕推到床下……
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岑硕摔了个屁股墩,却后知后觉,一脸懵圈……
林影坐在床上大口喘息,反复摩挲着刚刚被桎梏过的脖颈,恍若大梦惊醒,眼神却全然没有落在床下人身上。
她镇定片刻,才捞上了件外套,挪去了书桌旁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光线,似乎在走神……
岑硕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起来的时候还捂着屁股,慢吞吞地提上了裤子,抿唇支吾着道歉——
“对不起,我刚有点激动……”
“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林影打断他的话,却依旧不看他,自己也不清楚嘴里说的“这事”,究竟指刚刚的事,还是指刚提的事。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岑硕找补,“姐姐我真的错了……”
“走吧,我不送你了。”
林影将脸埋进指缝与发隙中,一句话都不再解释了。日光此时已然倾颓下来,照得她乌黑的发顶都发了白。
她听到岑硕锁上腰带金属扣后的叹息,听到卧室门似乎没有被关严实,但家门倒是被他关严实了。
终于,她的掌心接住了一寸湿润,而后便是大片的汹涌。
很久没这么痛苦过了,很久没这么痛快哭出来了过了。
真好。
幸亏江数把女儿带走了,她怎么哭都不为过了。
岑硕扼住她咽喉时的窒息感,足以令她生畏,可他吼出的问题,却几乎让她思绪崩裂……
如星是谁的孩子?
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这是她当年离开严家,甚至与林济东决裂时,刻在心里的话。
江数领着如星去画室签到时,前台轮班老师看到他,直接招呼——
“哎呀如星,今天爸爸陪你来呀?”
江数还未解释,如星便抢先声明:“王老师这是我舅舅。”
轮班老师面露尴尬,朝江数讪笑:“啊这样,不好意思哦。”
第一次给孩子当家长,是什么身份似乎都不重要。反正遇到什么状况,老师今天都只会与他沟通。
他原以为今天要做的事情会像预想的一般,只需站在孩子身后,配合老师监督她画画即可,但实则不然。
不仅上课的内容需要家长一同旁听,连随堂的画甚至也需要家长一同实践、甚至是和孩子一起画……
当老师为江数递上了一件看上去十分具有艺术气息的“围裙”时,他脸上的迟疑简直就是在暗示——他要临阵脱逃了。但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他还是选择了遵守规则。
好在如星的脑袋灵光,真正需要他这门外汉来指导的地方并不多,倒是他那幅练习画,还得了如星不少教诲——
“舅舅,你这里的蓝色太深了,要用浅一点的。”
“舅舅你怎么画画像写字?”
“这里颜色不均匀啦,要晕开呀……”
明明是入门级的水彩教学,江数上课也是累的满头大汗,第一次服老,献给了幼儿班水彩画——现在的学习能力和耐心,是不如从前了。
可想到这些,他不由得佩服起了林影的耐心和毅力。工作之余,还要兼职做幼师陪着女儿一起上课实践,养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难想象,这件不容易的事,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林影一个人在做…
三小时之后,这场画技比拼终于告一段落了,江数将工具归至原位,脱下围裙时才发现衬衣袖口处,沾染上了不少颜料……这情形若搁在过去,他的不爽铁定挂到脸上了,但今时今日,他似乎也不那么在乎这些小节了。
趁如星还在涮水粉笔的工夫,授课老师叫住了江数,略为难道:
“今天本是有些话想对如星妈妈讲的,但她今天没来,您方便代为转达吗?”
“您讲?”
“是这样,上次如星画的《迪士尼城堡》本来计划好要上暑期的文艺广场会展的,但是现在官方给我们的展出名额不太够了,我们在尝试争取,但如星毕竟年纪小,学画的时间也不长,所以被pass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就是想让如星和妈妈有个心理预期……如果这次展出不成,之后如星再接再厉,上海这种展很多的,不差这一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