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番失控的云雨，也让他没有心思接那些电话。

韩商律语调没什么波澜地说道：“我离开之前，已经跟爷爷说过了。”

“你爷爷吃过年夜饭后，什么都没说就回房间休息了，我们也没有再去打扰他，所以压根就不知道你离开了。”

“既然爷爷都已经休息了，那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老宅这边？”

顾清婉被韩商律这云淡风轻的话堵得一阵哑口无言，好半晌之后，才问出那么一句，“所以，这个家里除了你爷爷，就没有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了吗？今天韩家来了不少人……”

大家兴许也是知道老爷子身体不行的缘故，纷纷赶了回来，有好些还是从国外回来的，这个春节对韩家的人来说有多隆重，不言而喻。

顾清婉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一离场，又惹得你二叔和小姑说闲话，说虽然你爷爷看重你，但你终究年轻，不够理智成熟，不懂人情世故……”

这言外之意，长着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是在暗讽韩商律没有一个合格的大局观。

韩商律依旧不动声色，“他爱说，那便让他说，他好像很喜欢玩舆论这一套，不然也不至于花那么多闲钱去入股与韩家产业毫不相关的社交平台，但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舆论反噬。”

顾清婉这会脑子里嗡嗡的响。

韩商律二叔是个什么人，她这做大嫂的跟他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这么多年，自然心里也清楚。

可韩商律是她的儿子，而且如此优秀，她更愿意相信他的手段能力，不会因为他二叔嘴巴子一张，就让他自己落到一个处在下风的地位。

今晚韩商律的离场的确是有点不得体，但也不至于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事。

想到这，顾女士也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好了，我也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我就是有点担忧你，你就说大过年的你往外边跑什么呀，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韩商律心想，挺棘手的。

他对她，简直就跟中了毒似的上瘾。

“到底什么事啊？”顾清婉见自己问了好几遍都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语气难免又带了三分急切。

“陪一个人。”

“谁？”

“您未来的儿媳，她叫白舒妍。”

在顾清婉面前，韩商律倒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毕竟之前他在老爷子面前都已经承认与白舒妍复合的事了。

顾女士足足顿了一分钟。

白舒妍也不安了一分钟。

忽而，她听见顾女士若有所思地试探，“就是那个……当年甩了你的女孩子是吧？”

“……”

白舒妍心想，这就是她在顾女士心里的形象吗？

韩商律没搭话。

他的沉默被顾女士当成了默认。

“那小白现在在不在你的身边啊？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被突然点到的白舒妍愣了下，当时听着顾女士还算轻松友善的语气，她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你好，伯母……我在。”

“小白啊，除夕快乐，原来阿律是在陪你啊，你是一个人在海市吗？”

“是……”

“阿律也真是的，之前一直没有跟我说过你们复合这事，新年留你一个人在那过年，真是有失礼数，怠慢你了。”

“没关系的，伯母……”

白舒妍欲言又止。

因为她不能凭借几句话就判定顾清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看法。

顾女士呢，其实是一个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长辈。

虽然在不知道白舒妍这个人以前，她心里满意的儿媳妇一直都是温棠，她跟温棠也相处的很好，多次想撮合她和韩商律，但没办法。韩商律自己对这段关系一直都不上心，摆明着跟温棠没结果。

她便也只好作罢。

毕竟温棠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她不应该被困住在这样一段无疾而终的关系里才是。

至于她对白舒妍的看法……

“我以前隐隐有听说过你这个人的存在，但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的一切，尽管如此，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不知道她的一切，却很佩服她？

白舒妍着实疑惑，“伯母，你佩服我什么？”

“我佩服你能将我儿子给甩了啊！”

“……”

顾女士真是语出惊人。

白舒妍身后的人，有些不满了。

“甩了我，是一件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这略带不爽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跟顾女士说的，还是跟白舒妍说的。

“行了行了，当我没说。”顾女士很快止住了话题，“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样一个晚上，两人会有多浓情蜜意，顾女士不用过脑子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