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商律报上了一个地址，“江湾公寓。”

白舒妍怔了下。

“怎么？不认得路？”

他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江湾公寓就在海市大学的附近，那几年地下恋的时候，这个地方就是他们常住的地方。

“这么晚了，你去那做什么？”

“这么晚了，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他一番话不疾不徐，好像她才是明知故问的那一个。

白舒妍一听他说睡觉两个字，脑子里忍不住冒出一些浮想联翩的画面。

她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将车子启动，汇入车流之中。

车内很安静，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

白舒妍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副驾驶的人。

暗黄色的道路灯光在行驶的车内流转，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晃动的阴影。将他深邃的五官轮廓渲染的愈发立体。

他坐在那刷着手机，目光专注地落在屏幕上，白舒妍偷瞄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看一些有关房子装修的图片……

恍惚的一瞬间，目光与他对上，被他逮了个正着。

“我忘了，你现在是一名室内设计师。”他将手机上的图片给她看了一眼，“要不要发表一下看法？”

白舒妍之前听向明朗说，他临江壹号的这套房子是要做婚房的。

上次付西景也警告过她，不要她插手这套房子的事，别破坏人的感情。

虽然……虽然她背地里没忍住为钱折了腰，阴差阳错地成了他的新房设计师，但明面上还是不要与这套房子沾上关系，惹得他膈应吧？

白舒妍收回目光，落在前方的路况上，拿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没什么看法。”

其实，韩商律也是心血来潮地说起了房子装修的事情。

再看到她那细微的不自在之后，他莫名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也是，你是设计师，但不是我的设计师，我应该跟我的设计师好好聊聊，这会也不知道她休息了没有？她说过我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她的。”

眼见着韩商律找到Bella的微信，要发消息过去，白舒妍想起自己那没调静音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下，她一时没忍住，硬着头皮说道：“这么晚了，人应该也睡了……而且今天又是周末，她说不定在陪老公男朋友之类的，人这打了一周工也挺不容易的，你明天白天再找人聊吧。”

“老公？男朋友？”韩商律难得勾了下嘴角， 他身子往后仰的靠着车椅背，微醺时的男人带着几分平易近人的松弛和慵懒，“行吧，就当她在陪老公，我不打扰她。”

他向来不缺耐心。

很多事情，需要循序渐进。

有时候迫不及待地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这么好说话，白舒妍倒还有点不适应了。

车里一下又安静了。

‘陪老公’这三个字莫名其妙地在白舒妍脑海里打着转，然后她看了一眼韩商律，又看了一眼自己，一种诡异的代入感蔓延到她的身上，惹得她耳尖有点发烫。

约莫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江湾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白舒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人已经送到了，她拉着车门就想离开，却不曾想被他先一步，将车给锁了。

“上楼坐会？”

白舒妍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总觉得依照她当年对韩商律做的那些事让他记恨，让他厌恶都是在所难免的，她甚至都做好了被他报复的心理准备，可重逢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到底在蓄谋什么大招啊。

白舒妍心里没底，总觉得保持好距离是没错的，她不留痕迹地放缓着自己的呼吸，克制着道：“我们现在不是能够……上楼坐会的关系吧？”

他饶有意味地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尾调勾着明晃晃的挑逗，“那就上楼‘做’会？”

白舒妍：“……”

第12章 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白舒妍十分讨厌自己一下就听懂了他那别有深意的暗示。

在他面前，她没有办法装乖，装纯。

尤其是在床上那点事，更是他手把手教的，她身上的每一个点，他比她自己都要清楚。

“不愿意上楼的话，车里……也可以。”

车里？

白舒妍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

车子停在了盘山赛车道的山底下，夜深人静，远离城市的喧嚣，只听见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玻璃上，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湿泞不堪。

一开始，是她坐在他的身上，笨拙的主动着。

再到后来，他为主。

车身猛烈的摇晃。

她双手撑在玻璃上，却撑也撑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