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昂贵的烟灰色衬衫，黑色西裤，身材挺拔高大，往这个小公寓门口一站，倒也显得几分格格不入。

白舒妍没有迟疑多久便打开了门。

韩商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微微挑了下眉头，平静地盯着。

白舒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那样一个平静的眼神而身子微微发烫。

“我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你按门铃了……”

“看样子我来的挺巧。”

“……”白舒妍沉默了几秒，问道：“你是来拿手表的吗？”

“嗯。”

白舒妍转身走到房间里，弯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将手表拿了出来，正欲回到门口物归原主，却见韩商律走进了屋里，转身将门关上。

白舒妍如今在面对这段关系，终究多了几分坦然和适应。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表递还给韩商律。

韩商律伸手拿过，随意地戴在那冷白的腕骨上。

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白舒妍看到他神色有几分倦，猜测他应该是加了个班这会才下班，她也没再多说什么打扰他，默默地回到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又将头发吹干，简单地护了个肤之后，这才回到了大厅。

她小心翼翼地提及向明朗交代的事情，“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韩商律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把玩了一下，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什么事？”

“我们公司这个周五要去京北搞团建，就是去北郊雪场，我们老板听说你挺喜欢滑雪的，想邀请你……一起。”

韩商律倒也没觉得什么意外，顺口问了一句，“去的是一些什么人？”

“就公司员工还有员工家属。”

“家属？”

“对。”

屋子里氛围，随着她话音落地的一瞬，骤然陷入沉默。

隔了好一阵，他才问她：“你准备带谁去？”

白舒妍如实快速的回应：“我没有准备带谁去，我一个人去。”

之所以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主要是这个问题今天已经被公司同事问过太多遍了。

今儿整个一下午，公司里的同事都在很兴奋的议论着这次去京北团建的事，因为向明朗松了口，说可以带两个家属，大家都在讨论着要带谁去，也会顺嘴问一句‘你要带谁去？’

反正大家的名额都没有浪费，行政部的同事一下午就把这次活动的人员名单给统计了出来。

同事们不是带爸妈，就是带另一半带娃的。

唯独白舒妍名字那一行，就她一个人。

“我知道你很忙，你没时间去的话不去就行了。”白舒妍没觉得韩商律会卖给向明朗那个面子，“我回头给老板说说。”

本来这次活动都是员工，员工家属这样一群人，白舒妍觉得他不属于这样一个社交圈子里。

韩商律没有再搭话，只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白舒妍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她以为这件事随着他的沉默而翻篇了。

那天晚上，韩商律也没有在她那里多逗留，他坐了一会后，就被打来的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应该是有比较紧急的事，韩商律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看，等到他人走了，她好像还有几分没反应过来似的，盯着门口看了好一阵。

*

转眼就到了周五。

大家一早从海市机场出发，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抵达了京北机场，而后乘大巴去往郊区雪场，这里大概又要坐两个小时的车程。

一早起来赶飞机，大家都困得不行，上了大巴车后又开始补觉。

白舒妍没有丝毫睡意，只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发发呆看着窗外的景色，偶尔拿着手机刷一下。

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下，向明朗的信息发了进来。

他先是转发了一个新闻链接过来，随即又附文道：【韩总最近真的好忙啊，上次我脑子一抽让你去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参加这种无关紧要的团建活动肯定把你也搞得为难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向明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白舒妍不怎么在意地回了一句：【没事。】

而后顺手打开了向明朗发过来的新闻链接。

那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新闻媒体报道，而是一些营销号捕风捉影的谈资。

说的是韩家最近的‘内斗’。

一场继承人之战打的十分热闹。

白舒妍心里像是被一根细线密密麻麻地缠着。

她没有心情去看那些对他不利的新闻，抓着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

等到了目的地，吃过午饭，休息了一阵后，大部队直奔滑雪场。

北郊的滑雪场规模大，拥有国际级的雪道和复杂的地形，适合初学者和专业级的滑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