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前看清楚，却被黄老太抓住胳膊。

她喝道：“别过去，这水很深。”

说着，黄老太弯腰看着断裂蛇头下方的水，紧皱眉头：“这里的浅湖竟然成了水渊。”

水深则渊。

我这才发现浅湖别处只有半指深，可蛇头下方的水陡然加深，望不到底。

因为太深，我从水面往下看的时候，水竟然是黑色的。

我担忧的看着水渊，“黄奶奶，我爷不会在水里吧？”

主要是这附近只有水下能藏人，其他地方连棵树都没有，毫无遮挡。

黄老太的脸色愈发凝重，突然，她拽着我退了七八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按着我的脑袋，不让我四处看。

我也不敢动，因为我感觉到她的脖子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黄老太一定是感觉到了危险。

“在我黄老太面前，也敢装神弄鬼！”她冷喝一声。

刹那间，四周的安静突然被打破。

凌乱的脚步，急促的呼吸，像是有人在惊慌的奔跑。

“快，沈大师，这边走！”张天高声喊着。

紧接着，爷爷的声音响起，“孽畜，还敢偷袭！”

下一刻，随着一声惨叫响，我听见哗啦一声，像有人破水而出。

黄老太搂着我的力道松了些，我从她怀里艰难的转过头，就见张天背着张顺从水里爬出来，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和身上有好几道伤口，而被他背在背上的张顺更是满脑袋的血，已经晕倒了。

“沈杖这老东西果然还活着。”黄老太松开我，惊喜道。

我心中一喜，顺着黄老太的视线看过去，爷爷跟在张天后面，也从水里出来，他脸上的纱布已经掉了，露出眼睛那里还未拆线的刀口。

虽然脸色苍白，但身上没有伤。

我心中安定下来。

“爷！”

我跌跌撞撞跑过去，想要帮着爷爷从从水里走出来。

爷爷像是能看见我一样，他摆摆手，“别过来，我这一身的水，要是把你衣服弄湿了，你该感冒了。”

说话时，我仔细的看爷爷的脸，发现他的脑门上有两缕白气，两段交叉，中间分开，像是两条线画成的眼睛。

这是爷爷的天眼吗？

爷爷拄着烧火棍，走到张天旁边，疲惫的坐下。

张天扶着张顺躺在地上，满面担忧：“沈大师，我们得尽快下山，我大哥脑袋挨的那下子不轻。”

爷爷点点头，“我缓一缓，我身上没劲。”

说完，他看向黄老太，“你能不能帮帮忙？”

爷爷没说让黄老太帮什么忙，但她直接走到张顺旁边，仔细看了他脑袋上的伤口，“我去找些药。”

我坐到爷爷旁边，避开他身上的水，“爷，你们去了哪里？我一觉

睡醒，你们都不见了。”

看爷爷这么疲惫虚弱，我没有说水鬼要来抓我当替死鬼的事，还是等回家后，爷爷缓过来再说吧。

到时候，爷爷想给我出气，也有体力。

现在爷爷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爷爷指着张天，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半夜来这里。”

张天没有张顺那么圆滑，见我疑惑的看过去，他就说了实话，“我和大哥是为了蛇山的龙气而来，十年前，蛇山崩于雷劫，龙气不翼而飞，原本以为是被山中精怪的手里，但是两年前，蛇山蛇头的浅湖湖底塌陷，深不见底，与此同时，蛇山再次聚气，便有人怀疑龙气还在蛇山，只是被有了灵的蛇山给藏起来了。”

蛇山再次聚气？

我抬头，看向断裂蛇头上那几缕白气，那就是蛇山聚的气吧？

“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我大哥便猜测龙气或许藏在水渊里，但是前面进来的几波人，包括范天刚，都没能在水渊里找到龙气。”

张天说出张顺总结前人经验得出的结论：“他们是白天过来，我大哥就想着反其道而行，或许会有收获。”

所以，他们决定晚上过来。

我纳闷，“这么大点的地方，既然白天找不到，晚上也不可能找到吧？”

张天沉默一会，“不一定，你想想平常有人倒霉见鬼，不都是晚上吗？”

我居然觉得这话挺有道理，“那你们找到龙气了吗？”

张天摇头，他看向水渊，“水里现在是个蛇窟，差点被那群蛇给咬死，我们没走多远。”

黄老太回来，手里拿着一把草药，“那些蛇在蛇山的守护下孵化长大，它们可以说是蛇山的蛇子蛇孙，蛇山是他们的老祖宗，你们要拿人家老祖宗的东西，可不得挨咬。”

她把草药要石头捣碎，连汤带烂叶按到张顺的脑袋上，不忘给张天解释：“都是长了十来年的好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