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还给我！”

听到手机里许尽然的叫声，楚桑一急，“出什么事了，尽然！”

裴韫墨眸更沉，指节扣着手机，贴到耳侧。

“没事，人在我这里好得很。”

电话里空气滞了下，“裴少——”

裴韫显然没什么耐心，长指一按，掐断人声。

“裴韫！”

许尽然气呼呼地朝他扑过去，拳头乱砸，分不清是要抢手机还是单纯地打人。

裴韫三两下将她的两只手腕攥住，“想打电话，我等下让你打个够。”

手下的力道大得像在测试她骨头的硬度。

许尽然被他攥腕拖走，挣扎不脱半寸，“疼，松开我！裴韫！你个混蛋！”

眼看自家姐妹要遭难，关键时刻，章小知挺身而出。

“裴总！尽然她喝醉了，她不是有意的！”

裴韫脚步没有半分停滞，章小知见状就要冲上去，小臂突然一紧，季一弦长手一伸，将人扣住。

“你给我坐下。”

“季总，你拦我干什么，我要去救尽然！”

季一弦似眼皮都懒得抬，悠悠斜她一眼。

“消停点，人打情骂俏，你瞎掺和什么。”

章小知木然愣住。

打情骂俏？她怎么看着是要出人命的样子？

套房内。

裴韫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将人整个扔床上。

他抽出手机，摔到许尽然手边，欺身压上，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不是要打电话？现在就打。”

他压着她的腿，唇贴到她颈侧，狠狠咬下。

“告诉他你在干什么，叫小五哥哥，看他还会不会应你。”

许尽然疼得眼泪要出来，“混蛋！你有病！”

“会不会骂点其他的？”

裴韫沉沉一笑，扣着她的腰大手往下，许尽然大腿忽地一凉，裙摆被掀起的瞬间，冰凉的手指抵了上来，她脑中嗡的一下，猛地抬手，重重一挥。

一声脆响在耳边炸开，裴韫的脸被打偏。

瞬间，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怖。

许尽然心脏一抖，推开他就要跑，背刚离开床，后领突然一紧，裴韫用力一扯，将人扯摔下来，许尽然的背狠狠砸在床上。

“长本事了？”声音森冷。

他站在床侧，居高临下，脸颊上巴掌印似乎更红了些。

许尽然吞了下口水，弱弱：“我大不了给你打回来……”

她往后缩了缩，瞪着他，“但你要是敢碰我，我转头就去跳海！”

裴韫深眸微眯。

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且不单单是这一次。

她抗拒他的亲近，由内而外的。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温温冷冷，一直不太好，他不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排斥他的。

好像很久了。

她不习惯说，他不习惯问。

按照裴韫的作风，她排斥，那他就做到她不排斥为止。

但现在情况不同。

现在的许尽然不会说谎，不会逃避。

裴韫抬起一只腿，跪压在床上，身体向她逼近。

他盯着她，将她所有的表情纳入眸中，“为什么不给碰？”

许尽然眼底一黯，缓缓抬起手，食指悬到他唇前。

“这张嘴，亲过方珞，我嫌脏。”

她语调平缓，却似挥出一把钝刀，裴韫瞳孔一颤。

“这里，”许尽然的手下移，停在他心口的位置，她看着他，“裴韫，你是个没心的。”

“没心？”裴韫神情一凛，大手骤然掐上她的脖子，“是谁三番两次救你，你良心全被狗吃了！”

“那你为什么救我，你为什么帮我那么多？”

许尽然不挣扎，也不避他凌厉的目光，她扯起抹笑，“你那么聪明，你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她就这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句一句问下来，化作利刃削尽他眼底的锋芒。

“那天在车里你问我，有没有什么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有，是你，我想要你。”

她的声音轻缓得有些无力。

“在你身边我总是得仰头看你，不光是你，就连你身旁的其他人，我都得仰着头看，所以拼命往上爬，爬啊爬，可是我拼尽全力都够不到你，裴韫，你太高了。”

扣着她脖颈的指节早已松开，似被她浓烈直白灼伤。

她将她的心剖摊开在他面前。

裴韫喉结滚了又滚，一双如深海的眼睛翻卷起诸多情绪。

却什么也没

说。

被扔在床侧的手机忽然响起，是裴韫的。

屏幕上闪烁着方珞的名字。

裴韫神情滞了下，捞起手机，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他走出房间前一刻，许尽然突然惨然笑出声。

“既然你给不了我要的，又凭什么圈着我？”

裴韫顿了下，没回头。

回答她的，仅仅是他离开带起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