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听完，沉默下来。

要是当年能听到这些话，她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惜，秦清死了就是死了，顾鹤的回头也好，忏悔也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只问：“你就舍得，让秦箬去坐牢？”

她歪头，明明是笑着的，眼里的恨意却不加掩饰：“你知道的，一旦把这些给我，我一定，不会放过秦箬。”

顾鹤捏着她的手无意识一紧，很快反应过来，又赶忙放松力道。

沉默了很久，他才回答：“只要你想，我不会阻拦。”

“真不容易啊。”云冉低低感叹出声，“我还以为，秦箬就是你不可碰触的底线，你永远会护着她，不问对错。”

顾鹤：“……我欠她的，已经还清了。”

秦箬说的没错，三年前绑架那次的选择，已经还了秦箬的恩，此后，他们的关系该是平等、两不相欠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论恩情，只论相交的情分。

他和秦箬云冉一起长大，认识云冉的时间更久，云冉还是她这辈子唯一心爱的人。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秦箬和云冉你死我活，能和平共处自然是最好的。

但要是非要闹到选择其中一个，即便再艰难，这一回，顾鹤也会选择云冉。

他对不起她，三年前险些失去，现在好不容易有此机缘重新拥有，他不会再有任何冒险了。

第121章 无从相信

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倒是让云冉有些意外。

不过看顾鹤艰难抉择的样子，想也知道这经历了多大的纠结。

“那好。”云冉点点头，把东西拿过来，“既然这样，我抽个时间送去警局吧。”

“冉……”顾鹤闻言，下意识开口想说什么，但又临时刹住。

云冉抬眉：“怎么？”

顾鹤笑容勉强：“……没事，随你怎么决定都行。”

“真的吗？”云冉故意道，“你想好了，这东西一旦交出去，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顾鹤手指紧了紧，这次迟迟没吭声。

云冉就把文件暂时先放下，从顾鹤手里抽出自己的右手：“有话就说，这副姿态，活像是被我逼迫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顾鹤忙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能不能有点商量的余地？”顾鹤豁出去了，一口气问了出来，“冉冉，你可以随便提要求，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云冉：“你的意思是，要和我条件交换，让我放过秦箬？”

最难开口的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话就显得顺畅许多：“秦箬确实做错了，但直接一锤定音，未免有些不落忍。”

“冉冉，不然就给她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是最后一次，倘若她今后再做出类似的举动，不用你说，我会亲自送她去承担相应后果。”

说到底，还是不忍心。

虽然嘴上说着两清了，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的。

顾鹤的确对秦箬很失望，想让她受点教训，体会一下自己的恶劣行径带来的后果。

可真要让她去坐牢……他确实觉得太过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总要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改过自新。

云冉笑了声，很是好奇：“你在这里一心为她筹谋，就没想过或许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根本不领你的情吗？”

顾鹤顿了顿：“她不会的。”

“会不会，你心里有数。”云冉毫不留情拆穿，“她现在，关于这件事，有听过你的意见？”

“又或者说，她想要跟我和解吗？”

云冉嗤笑：“顾鹤，从始至终，都是你自己想当然地在奔走，你连秦箬都没说服，却跑来和我谈条件？”

“你就不怕，我这边答应了，秦箬却视若无睹，根本不听你的，最后导致她得寸进尺，再对我下手？”

“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顾鹤保证，“你相信我。”

“你的种种表现，让我无从相信。”云冉直言，“现在也不是我不肯给秦箬机会，而是她自己不想要。”

“我猜，比我付出代价换取这些证据销毁，她更相信你不舍得拿她怎么样，主动帮她奔走解决。”

云冉努努嘴：“你瞧，这不就是你的行动吗？不用秦箬开口，早就已经替她打算上了。”

“她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全身而退，这么便宜的事，为什么还要和你商量什么补偿办法？”

第122章 没什么不一样

云冉摇摇头，得出最终结论：“顾鹤，你和以前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

“从来都是以自己的想法主宰别人，觉得自己的判断就是最好的，不去问别人的意思，就自动帮人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