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和云冉是一起来的。

云冉对外一直隐藏和厉霆的关系，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所以今天的宴会，即便厉霆要来，她也不可能和他一起，正好顾鹤打电话说了要来接她，云冉也就从善如流了。

此刻，她一身天青色高定礼服，披着大波浪，站在顾鹤身边。

目光对上角落里的厉霆，又迅速移开。

顾鹤注意到她的视线，以为她是不适应这个气氛，偏头压低声音解释：“厉霆也来了。”

云冉嗯了声，没发表意见。

顾鹤继续说：“我和厉霆的关系比较紧张，很少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出现在同一个宴会厅，所以大家可能对此比较新奇。”

“这样啊。”云冉不怎么走心地应和，说着说着，倒还真生出了一些好奇，“不过，你和厉霆是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顾鹤摇头，很笃定，“没有。在他崭露头角之前，我甚至都不认识他。”

厉霆的经历也算是传奇了，作为一个断了腿的不受重视的孩子，在厉家同一辈的众多少爷中，实在没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宏凌集团最后竟然会落在厉霆手里。

也真是因此，厉霆掌权之前，根本没什么存在感，在顾鹤的印象中，更是毫无交集。

“那为什么现在关系这么差？”云冉问。

顾鹤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他单方面看不惯我。”

云冉挑眉：“怎么说？”

顾鹤：“他掌权是在几年前，刚夺过宏凌集团的实际控制权后，他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整改，雷霆手段收拾了不老实的人，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位置坐稳。”

“那个时候，他是不太顾得上外界的。直到公司内部平稳下来，厉霆才开始扩展业务，稳步发展。”

说到这里，顾鹤停顿了一下，即便现在回看，还是会觉得莫名其妙。

“按理说，倘若他一早把顾氏视作对手，在公司稳定下来大力发展的阶段，就该对顾氏有所动作。”

“可那段时间，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惹顾氏的苗头，不仅如此，态度甚至算得上友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他突然就跟发疯了一般，不要命地攻击顾氏，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从顾氏手里抢项目、抢资源。”

“就这么愈演愈烈，变本加厉，直至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云冉一愣：“三年前？”

“嗯。”顾鹤点头，“那段时间……你刚好出事，我状态很差，厉霆可能是觉得时机很好，这才改换策略，转头对付顾氏吧。”

第149章 灵光一现

话是这么说，其实顾鹤也还是绝对哪里不对。

虽然顾氏集团逐渐交到他手上，但他父亲也并非就不理会公司的事务了。

那会儿的厉霆刚刚掌控宏凌集团不久，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加上内部大清理大换血，宏凌集团的根基都受到了损伤。

即便因为秦清出事，顾鹤大受打击，厉霆也很难在顾氏手下讨到好。

厉霆当时的那些行为，更自毁式也差不多了。

比起想从顾氏分走一杯羹，更像是想不惜一切代价弄垮顾氏，拉着顾氏同归于尽。

要不是厉霆这小子够本事，换个能力差些的，早被顾氏联合其他公司借机大牙吞噬了，根本不可能还有今天的样子。

也正是如此，顾鹤才对厉霆有种本能的警惕。

这人不是善茬，对顾氏集团又充满敌意，要是不小心提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抓到机会，反过来对顾氏不利。

而且疯子的行事准则难以捉摸，厉霆对待顾家的态度毫无章法，顾鹤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时日一久，激化的矛盾自然会愈演愈烈，导致两人见面时，都会有种潜意识里的防备和敌意下意识释放出来。

云冉听着他说这些，心里的某个想法却突然灵光一现般，控制不住地往上冒头。

三年前，她被害死之后，突然发疯一般对付顾鹤。

还有她重生后找上厉霆，第一次见面那瞬间厉霆的恍惚，以及他很轻易就同意了合作的提议。

再加上厉霆越来越不掩藏的感情，和他面对一些模棱两可涉及秦清的事情上的反应。

……

一件又一件，看似没什么关联，可当串联在一起，就很难不让人去拼凑最有可能的真相。

厉霆……该不会以前就认识她？

认识，身为秦清的她？

这么一假设，好像许多从前不理解的地方都能说的通了。

可是，她为什么对厉霆毫无印象？

而且她都已经换了身份容貌，倘若厉霆认识的是秦清，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