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切安好，老姜便放下心，安心地去见“周公”。

老姜经常睡四五个小时后又继续早起上班。

有时候为了尽快修改方案，干脆直接睡在了公司的休息室里。

所以姜媛见到老姜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见到老姜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就是在这样忙碌充实的日子里，老姜一家也是过了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一月又一月，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

不知不觉中，五年过去了。

在老姜兢兢业业的努力下，项目最终比预期早完成了整整一年，并且完成得十分出色，因此老姜的能力得到了锻炼。

而国外分公司的高层领导也越加看中老姜的能力，希望能留下他这个人才。

也希望老姜能继续带领团队一步步攻克更加大的难题。

其实当时总公司对老姜的承诺是：

老姜在完成这个项目后便可回国，也可继续留在国外工作深造，一切想法都由老姜自己做决定。

当时老姜的决定可不就是干完这个项目就回国吗？

那现在项目都提前完成了，那肯定是尽快回国啊。还等啥？

但是……他不能！！！

因为姜媛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现在每周吴静妍都要陪着姜媛去心理治疗室复诊。

老姜决定不立马回国的原因就在于：

老姜怕突然的环境变化，又会给姜媛的心理造成二次影响。

所以他决定继续留在国外工作，等到姜媛恢复到以前开朗的性格后，那时再一家三口一起回国。

就这样，五年又过去了！

姜媛虽然在每周的“定期心理复诊”中情况稍有好转，但还是一直没有回到最初来国外前的状态。

姜媛依旧待在家中不爱出门，不爱社交，不爱多说话。

更多的是待在房间的书桌前发呆。

但相比之前，姜媛至少愿意同老姜和吴静妍一起说话了。

她偶尔也会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但次数还是极少极少。

吴静妍每次从姜媛房间门口，看到女儿呆呆坐在书桌旁，有时还偷偷抹眼泪的样子时，吴静妍总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但她又不能哭出声。

吴静妍怕被姜媛听到，不利于姜媛的心理康复治疗。

她似乎是在懊悔，当初是不是不该把只有十岁的姜媛带到国外生活。

想着想着，吴静妍的眼眶越来越红，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

这时，大门的密码锁打开了。

吴静妍知道是老姜回来了。

但她有点惊讶，因为今天的老姜回来比平时都要早，甚至都还没到下班点！

她有点奇怪，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擦干脸上的眼泪。

吴静妍赶紧一次次重复地做着深呼吸，尽量平复刚刚难受的心情。

她张开双手手掌，快速扇动眼角旁的风。

吴静妍不想让老姜察觉到什么。

因为老姜也同样为女儿的这件事，变得总是郁郁寡欢，满面愁容。

以前从来不抽烟的老姜，现在一天能抽上七八根，甚至有的时候十几根。

有时老姜还喝得酩酊大醉回来，非跟吴静妍说是在应酬。

吴静妍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也就没有戳穿他。

……

吴静妍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她走下楼。

“老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还没到下班的点吗？!”

只见老姜一只手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一只手把公文包挂到钩子上。

老姜思考了一会儿后开口：

“今天下午我去签合同，以为要跟甲方磨一下午细节，但没想到甲方答应得很爽快，所以签约也很顺利。”

“然后我就给领导打电话说合同已经签完的事。他看离下班时间长不长，短不短的，这个时间点回公司又不上不下的，所以就干脆让我别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回家吧！”

其实老姜思考了一会才说，并不是因为他在找合适的借口糊弄吴静妍。

而是老姜在妻子问他为什么提前下班了的语气中，听出了与平常说话语气不同的鼻音。

是的，老姜听出了这并不是鼻塞的鼻音，而是人在难过哭泣以后，立马再次说话的鼻音。

他知道妻子又在难过了，因为女儿。

老姜心知肚明，也没有多说什么……

“哦，这样啊，你今天难得下班早，我们一家可以一起吃饭了！我刚好上午去生鲜超市买了好多菜呢，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吴静妍提高了嗓音说道，同时脸上也瞬间露出愉悦之情。

看得出来，今天老姜早下班，她很高兴。

老姜随即自我调侃道：

“好啊！我们一家人都好久没有坐下来一起吃过饭了，我也好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