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比篝火更炽热的光芒，死死盯着那在火焰烘烤下不断“出汗”的盐岩壁！

“王大锅！”林霄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啊？林掌柜？”王大锅正烤火烤得舒服，闻言一愣。

“你说，这石头里的咸水，能熬出盐来不？”林霄指着那渗水的盐岩壁。

王大锅凑近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岩壁，还用指甲抠了点结晶粉末尝尝，皱着眉道：“这…这石头是咸，但这咸水太浑，杂质肯定多！熬出来的盐，怕是又苦又涩，还发黑发黄，根本没法入口！比官盐差远了！而且，私自煮盐，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脸上露出深深的畏惧。

“杂质？”林霄笑了，那是属于现代人知识碾压的自信笑容。

“谁说我们要用煮的？”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火堆旁，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柴，将燃烧的一端凑近一处渗水特别多的盐岩壁面。

嗤嗤嗤…

火焰燎烤着湿漉漉的岩壁，水汽被迅速蒸发，只留下一层薄薄的、亮白色的结晶粉末附着在岩壁上！林霄用指甲小心地刮下一点粉末，放在掌心。

细小的颗粒，呈现出一种纯净的白色，在火光下微微反光。

“尝尝！”林霄将手掌伸到王大锅面前。

王大锅将信将疑地用手指蘸了一点粉末，小心翼翼舔了一下。

瞬间，他眼睛瞪圆了！没有预想中的苦涩！没有硝味！只有一种纯粹的、干净的、凛冽的咸！比他这辈子吃过的任何官盐都要纯正！都要“有劲儿”！

“这…这…”王大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叫‘熏析法’！”林霄的声音带着一种开启新纪元的激动，“利用火烤的热力，直接蒸发岩壁渗出的饱和卤水，让盐分结晶附着在岩壁上！简单、直接、快速！省去了开凿、粉碎、溶解、过滤、熬煮的复杂工序！只要控制好火候，就能得到纯度极高的盐！”

他抓起旁边一块边缘被苏香辣劈砍时崩落的、拳头大小的盐岩碎块，用力在另一块更大的盐岩上敲击、摩擦。

粗糙的盐岩表面被刮擦下更多的粉末。

“看！不需要煮！不需要复杂的工具！用这些石头本身就能刮下盐粉！”林霄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这里的盐岩纯度极高！稍加处理，就是最好的盐！比官盐纯！比私盐安全！成本？几乎为零！”

盐岩碎块在林霄手中被用力摩擦，簌簌掉落的粉末在火光映照下如同细碎的钻石。

王大锅看着掌心那纯净的白色结晶，又看看林霄手中不断掉粉的盐岩块，脑子里那套“官盐神圣”、“私盐杀头”的固有认知被砸得粉碎，只剩下巨大的震撼和…一种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茫然。

“可…可这…这能行吗？朝廷…香料世家…”王大锅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恐惧。

“为什么不行？”林霄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堡垒中每一个人的脸，“官盐垄断，盘剥百姓，私盐泛滥，杀头不断！我们这盐，出自无主废矿，天赐之盐！不偷不抢，自取自用！谁能管得着？谁敢说个不字？香料世家靠着盐铁勾连把控商路？现在，盐，我们自己有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粗糙的盐岩碎块硌得掌心生疼，但那纯粹的咸味却如同强心剂注入他的血液：“这盐，就是我们‘炸鸡西进’的第一桶金！是我们撬开河西走廊，对抗香料世家垄断的…破冰之锤！”

堡垒内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呼啸的风雪声。

谢金勺早已忘了屁股疼，他看着林霄手中掉粉的盐块，又看看王大锅掌心纯净的盐晶，眼中爆发出比看到“上古酱油”更炽热百倍的、属于商人的贪婪光芒！自产自销的顶级盐源？零成本？这简直是点石成金的神话！这其中的利润…足以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苏香辣抱着胳膊，菜刀插在脚边的冻土里。

她对盐的生意兴趣不大，但林霄话语中那股子破釜沉舟、挑战强权的狠劲儿，却让她骨子里的叛逆和好斗因子蠢蠢欲动。

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仿佛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王大锅脸上的恐惧渐渐被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取代。

他猛地一拍大腿：“干了！老汉我拼了这条命！林掌柜，您说怎么弄？这盐…怎么刮，怎么熏？”

“好！”林霄精神大振，刚要布置任务。

突然！

一直安静昏迷、被安置在火堆旁最温暖位置的诸葛铁勺，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起来！

“呃…呃呃…”老人枯槁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弹动，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嗬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