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人+番外(11)
她连记忆比较深的应盼朵都能不记得名字,忘记了应侜也很正常。
哦,他现在改名叫什么杨侜了。
深夜的大路两旁,树影婆娑,笔直的路延伸至黑暗尽头,始终不见有车灯的光亮扫过来。
邬锦不再等待,转身沿着来路走去。
现在的季节虽然属于是夏日,但这边夜间的风还是带着冷意的,她走了一会,手臂上的皮肤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邬锦低下头,紧了紧防晒外套,试图拢住自己身体。
这个动作,有一瞬间让她想到六年级的时候,那时的她因发育过快,总是习惯低头含胸,也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有一次她上体育课,应盼朵忽然指着她大声哄笑:“邬锦她来那种东西,裤子脏了!”
班上同学都因好奇纷纷拢了过来,邬锦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应盼朵身上。
那时她觉得对方真是聒噪至极,屁大点事都要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有什么可嚷的?
后来,应盼朵光溜溜地被大人搂在怀里,她看到后,第一反应也是出去奔走相告。
原来,她的声音也可以那么大,大到足以让整条巷子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时,还只是六年级啊。
邬锦有时候模模糊糊地在想,当时的她到底是出于孩子式的新奇,还是出于一种隐秘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报复性快感?
可惜大概率不得而知了,十几年前的事,久远到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
应家发生火灾那晚,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半条巷子。
她和父母躲到巷子尽头的屋檐下等待消防员的到来,在一片混乱和大人们的唏嘘叹气声中,她隐约知道了应家火灾的原因。
在后来很长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仿佛一直被困在那晚的屋檐阴影下,从未真正走出来过,直至她让自己活成了一个道德感不强的人。
邬锦抽了抽鼻子,一口冰凉的夜气深入肺腑,她强迫自己
从回忆中抽离,不停在心里默念着谁都不欠谁,不管是应盼朵还是她那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狗屁哥哥!
爽完就嘲笑她?
越想越气,邬锦掏出手机,打给mini姐。
电话接通,她怒气汹汹地质问那肯尼到底是什么来路,mini姐见她情绪不对劲,猜测应该发生了些不太友好的事。
不过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见邬锦能这样子打电话的,心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说:“你那边比赛这么快结束了?不是好几天的吗?今晚才碰上面吧,怎么样?”
邬锦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火气更旺:“你是不是连他们是什么人,家里有什么资产都不知道?”
还什么一个朋友圈的优质资源,邬锦十分肯定自己上当了。
mini姐大半夜被吵醒,也烦:“你在这异想天开什么呢?有钱你就赚,别磨叽。”
邬锦深呼吸一口气:“这活我不做了,你把课的钱退给我!”
mini姐当即挂了电话。
邬锦看着熄灭的屏幕,气得想摔手机,但手机也是要钱买的,她还不舍得。
就在这时,一束车灯从远处的黑暗尽头亮起,由远及近。
好不容易见着一辆车,邬锦不想错过,当即压下所有情绪,调整脸色招手。
车内,驾驶座上的人眯眼看着路边招手的身影,朝后座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面的人动作快一点。
第6章 我说到做到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弥漫,男人的身体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脸孔被熏得一片火热。
杨侜抹了一把脸,水刚抹去,不断亦不停的水继续覆盖在他的脸上,细密的水珠汇成水流,沿着脸颊、胸膛一路滑落,最终溅碎在瓷砖地上。
他听着杂乱的水声,有些出神。
在浴室里待了足足十几分钟后,他关水出去,可偌大的卧室似乎还遗留着那种气味,时刻提醒着刚刚他在这屋子里对那个女人的为所欲为。
杨侜一屁股坐到藤椅上,依旧是有些恍惚地望着房间里的一切,没有动手收拾,也没有去开窗通风,就这么任由那若有若无的气味将自己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他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笑并非因为时隔十几年他终于不再是软哒哒的,也不是因为今晚初次尝了男女之事的滋味,更不是因为难得重遇故人。
而是因为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有点滑稽但又很正常的念头——他应该给她钱的。
毕竟,他跟她发生了毫无感情基础的关系。
交易之所以被称为交易是因为有来有往。
没错,他应该给她钱的,他愈发懊恼的想。
这么想着,他一把捞起旁边的衣服,三两下换下浴袍,利落地套上一身轻便的装束,大步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