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人+番外(36)
“睡觉啊。”她掐着腰走向窗边,拉开窗帘。
“那么早睡?平时不都是晚睡晚起的吗?”
“我在国外,有时差。”她凝视着窗外破旧低矮的城市建筑,随口胡诌了一句理由。
佤国紧挨着华国西南部,其实太阳日出日落的时辰和经纬度近似的西南城市一样,时差这一说话根本不成立。
袁梦葵没放过她,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你怎么这个时候出国了?哪个国家?”
“在……澳洲呢,你别问了。”她的谎话依旧是张口就来,根本没心思去想澳洲与华国的时差有多少。
“你还有心情飞去那么远的地方?!”袁梦葵深吸一口气,“黎既白结婚了!你不是他女朋友吗?!怎么不是和你结婚?!”
袁梦葵从朋友圈看到的黎既白结婚照片,整个人无法冷静,一心想搞个清楚,可又不好直接问他人,问小儿子邬嘉佑知不知道什么情况,才上初三的邬嘉佑语气淡淡,以学习忙为由叫她直接问邬锦。
她这女儿和儿子年龄相差太大,脾气又不好,每次回家都对儿子不是大叫小叫就是指使去拿快递,感情不怎么样可以理解。
袁梦葵只能打电话发消息给邬锦,谁知打了一个晚上今早才打通。
邬锦望着窗外的杂乱的街道,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妈,他要和别人结婚还不够明白吗?我不是他女朋友,什么都不是!妈你别问了!烦不烦啊?!他爱结婚就结婚,和我没有关系!”
她想装作若无其事,说话语气却是越来越暴躁。
“是分手了?什么时候分手的?”
“没别的事情可说就挂电话。”
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遗憾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也不跟妈妈说一声,我昨天还跟人说你们今年要回来过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来过年的?”邬锦险些被气笑。
“你们都交往几年了,是时候见一下家长了,不是吗?”
“妈,我们已经……”邬锦停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分开了,他结婚是他的事,不要打电话烦我,你要问就直接问他,挂了。”
说挂就挂,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按掉通话,一屁股坐在藤椅上不觉胸口起伏,大口呼气。
“既然打完电话了,那就吃早餐吧。”
身后乍然传来一道声音,伴随着脚步走在光滑地板的动静。
邬锦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回头,只见不知道何时进来的杨侜走到床边坐下,无事般脱鞋。
她打量他半晌后,绕过椅子大步朝他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侜抬眼,认真思索:“大约一分钟前。”
那就是大半的电话聊天都被他听了去。
“嗯?”她抱手在胸前,质问:“为什么不敲门?”
“我回我住的酒店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要敲门?”
“呵,我在打电话,你一声不吭地在那偷听,故意的是吧。”
“我对你那些男女关系不感兴趣。”
邬锦并不想跟别人聊黎既白,但他的用词和语气摆明了是在说她在男女关系方面的乱七八糟,乃至不忠诚。
“那些?”她不觉地问出了口,声线颤抖。
她跟着黎既白六年,一开始满心满眼都是他,后来对他失望后也没有跟其他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至于肯尼那件事,她承认她太蠢了,不过她善于安慰自我,聪明的人寥寥无几,无德愚蠢的人比比皆是,甚至世人一生中都无可避免地做过蠢事,只是有的蠢事不足为患,有的蠢事有办法弥补,有的人却一蠢再蠢酿成大祸,她十分庆幸她这件蠢事因某些原因戛然而止,即使这导致了她陷入从所未有的危险之中,但现在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这件蠢事还不足以成为她的人生污点,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她不确定回去之后还要做什么,但打心里决定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蠢事重现,绝对。
杨侜看着她,神色平静:“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跟你的交易,你应该也这样想的,是吧。”
他给她台阶下,留她体面,但她显然没听懂或者没听进去。
“开始胡扯了?”邬锦一副把他看透的眼神:“你进来一分钟,明明可以提醒我为什么不提醒?”
杨侜跟她无话可说,无可奈何转过脸,瞧到那冒着热气的鱼汤米粉,岔开话题:“你还吃不吃早餐了?不吃我就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一晚上没吃东西的肚子早已饿扁,被他这么一提醒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咕噜声,邬锦半带犹豫,最终还是走过去解开包装袋,“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我跟你没完,明知道我在打电话都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