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小声说，心里有点暖。

“不过，”他话锋一转，“见付一方这种艺术家，有时候方案本身反而次要。他更看重的是你对艺术的理解，还有你的诚意。”

“我明白了。”姜楠抱紧了怀里的托特包，表情变得严肃。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静谧的巷口。一眼望过去，巷子是白墙灰瓦，而付一方工作室门口的装潢，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雅致的茶室或者私人画廊。

姜楠望着那道门，深呼吸几次，准备下车。

“我就在车里等你。”陈云生说。

姜楠愣了下：“你不一起进去？”

“这是你的项目，”他看着她，眼神平静而肯定，“你去谈才合适。但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进去。”

他的态度很明确——他把舞台完全交给了她。

姜楠看着他，忽然觉得充满了勇气。“好。”她重重点头，然后拎着包下了车。

走进工作室，姜楠就变得更冷静了。她略微扫了一眼工作室的环境，就走向了前台。前台是一位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孩，得知姜楠有预约后，微笑着将她引到了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的布置得简单，却处处透着品味，尤其是那把茶海，一看就价值不菲。姜楠小心翼翼地在茶海前坐下，再轻轻地把礼物木盒放在身旁，然后静心等待。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亚麻上衣，气质沉静又锋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眼神锐利却并不咄咄逼人。

姜楠立刻站起身，微微欠身：“付老师您好，我是优创广告的姜楠。”

付一方微微颔首，在她对面坐下。他的眼睛扫过她身旁的木盒，没有立刻说话。

姜楠稳住心神，拿出方案文件，开始阐述。她尽量抛开那些华丽的商业术语，从SummerPulse品牌内核与当代艺术精神的契合点讲起，着重强调品牌和他艺术理念的价值共鸣。

付一方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茶海，神情看不出喜怒。

姜楠讲到一半，心里越来越没底。对方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她硬着头皮讲完最后一部分，期待能有点反馈。

但付一方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概念听起来不错，不像之前那些，只会拿我的东西直接印包印衣服。”

姜楠心里稍稍一松。

可紧接着，付一方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宋薇——”他咂摸着宋薇的名字，语气里充满了讥诮和怀疑，“她懂什么是艺术共创？本质上也是想借我的名字，给她的品牌贴金罢了，甚至说……”

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但看他表情里的不耐烦，姜楠猜测这多半和当年往事有关。

她的心又提起来，然后觑着付一方的脸，十分诚恳地说：“宋总那边确实非常看重这次合作，也给予了我们很大的信任和空间。她欣赏您的艺术成就，也相信您的加入能为品牌带来真正独特的文化内涵。至于具体的创作和执行，我们团队会全力配合您，尊重您的所有艺术主张。”

付一方听完她的话，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眼睛却扫了一眼姜楠放在旁边的那两个木盒。

姜楠注意到这个细节，适时地把木盒轻轻推上前：“付老师，这次冒昧来访，我们准备了一份小小心意。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觉得它的韵味，或许您会喜欢。”

付一方挑了下眉，伸手打开木盒。

银鱼水滴和鲤鱼镇纸静静躺在黑色丝绒沉淀上，在会议室充足的光线下流淌着温润含蓄的光泽。

他拿起那只水滴，仔细把玩，观察着上面精巧的手工雕刻纹路，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稍稍柔和了一点。

“老李的手艺，”他淡淡说了一句，“倒是用了点心。”

姜楠心中一喜，知道这份礼送对了。

“创意和商业从来都不是死对头，”付一方放下水滴，重新看向姜楠，语气缓和了些，“但要找到那个平衡点，不容易。你们这个方案，框架还行，但细节太粗糙。”

他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几个关键问题，个个一针见血。

姜楠立刻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接下来的半小时，变成了一场小型的设计评议会。付一方虽然毒舌，但他的指点确实让姜楠豁然开朗。

“大概就是这样，”付一方最后总结道，“方案放

这儿吧，回头让林魁跟你们对细节。”

姜楠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付一方抬眼，“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谢谢付老师！”姜楠回过神，“那我们……后续等林总监联系？”

付一方淡淡应了声，站起身来，似乎不打算再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