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捧着咖啡，愣愣地点头：“好的。您也少喝点酒。”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语气像真正的妻子关心丈夫一样。

然而陈云生只是微微颔首，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姜楠长舒一口气，赶紧喝完咖啡，收拾东西准备上班。临出门前，她习惯性地想给陈云生留张便利贴，可她又觉得在昨晚的指点之后，这种小举动似乎变得有些奇怪——有些像巴结。

不过犹豫再三，姜楠还是写了一张粉色的小兔子便利贴，贴在咖啡机上：

谢谢您的帮助！咖啡很好喝是(☆▽☆)

她有点后悔画了那个笑脸，因为看起来有点幼稚，但姜楠还是把它贴了上去。

出门的时候，姜楠本能地想去赶地铁，但刚出楼，她就看见了司机张雷。

于是，姜楠只好捏紧了包带，快步走过去，对张雷说了谢谢才上车。她没敢让张雷把车停在公司附近，提前一个路口就下车了——要是让皮特看见了，她肯定要被他八卦。

而到公司后，姜楠和闻闻打了个招呼，就赶去了自己的工位。

一坐下，她就立刻投入工作。

有了陈云生提供的资料以及他的建议，她很快就理清了思路，开始重新架构方案。中午闻闻来找她吃饭，看到她电脑上的新方案，惊讶地赞叹了几句。

“我去，楠楠，这思路绝了啊！看来我的红烧排骨很管用嘛。”

“当然。”姜楠咬着吸管，含糊地答应了句。

闻闻眨了眨眼睛，凑到姜楠的面前，小声地问了句：“该不会是你那个便宜老公的主意吧？”

姜楠差点被奶茶呛到，她心虚地说：“不是……就是一个懂市场的朋友。”

闻闻一脸我懂的表情，没再追问。

下午姜楠继续完善方案，甚至没注意到皮特几次鬼鬼祟祟地在她工位附近转悠，还是同事李兰看不下去，假装好奇地问了皮特几句话，姜楠才反应过来。

然而麻烦还是来了。

快下班时，王扒皮突然召集项目组开会。

会议室里，王扒皮红光满面地宣布：“各位，好消息！客户那边非常重视我们这个项目，特意派了市场总监明天上午来听方案汇报！”

姜楠微微蹙眉。

她的方案还没有完全改好。

“小姜啊，”王扒皮笑眯眯地看向她，“你是主创，明天就由你来汇报吧。”

皮特在一旁阴阳怪气：“姜楠这两天可辛苦了，方案改得怎么样了？不会还没有完成吧？”

姜楠强装镇定：“已经按照新方向调整好了，明天我会准备好的。”

王扒皮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好。”说完，他一拍巴掌宣布散会。

同组的几个同事拍拍姜楠的肩膀，跟在王扒皮和皮特后面离开会议室。

姜楠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起身回到工位。她把方案收尾后，思考了快十分钟才拿起手机给陈云生发了条微信：

陈先生，客户明天上午要来听方案汇报，王总监指定我主讲。我不知道是我多想了，还是我太矫情，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发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用了颜文字，赶紧撤回，重新发了一条：

陈先生，客户明天上午要来听方案汇报，我需要当众讲解方案，有点担心。

这次陈云生回复很快：

资料够用吗？

姜楠：

够的，方案已经改好了，就是我从来没有在客户面前单独汇报过这么大的项目。

陈云生：

把最终方案发我看看。

姜楠赶紧把PPT发过去，然后忐忑不安地等着回复。

十分钟后，陈云生直接打来了电话。

“喂，陈先生？”姜楠小声接起，同时躲进了茶水间。

“方案整体思路没问题，”陈云生温和平静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但演示逻辑需要调整。你现在在哪？”

“还在公司。”

“我让司机去接你。一小时后，远山餐厅见。”陈云生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她拒绝、追问的机会。

姜楠握着手机发呆。

陈云生这是要亲自指导她？

姜楠本能地觉得陈云生和王扒皮的态度都很有问题，但比起王扒皮，她肯定更愿意相信陈云生。

没多久就下了班，王扒皮和皮特临走前，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闻闻想要帮忙，但得知姜楠已经完成方案后，她就放心地回家了。

——

一小时后，姜楠站在远山餐厅门口，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才进了门。

随后，她跟着服务生到了一个安静的包厢。

陈云生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平板，上面的内容是她做的PPT中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