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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铁轨(34)

作者:京洛线 阅读记录

屋里的两人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全过程。此时瘪四走上前,对着猴子的腹部踹了一脚。确定死透了以后,他抄起一把木工锯,沿脖颈部分,咯吱咯吱锯了足足两分钟。脖子断掉,血流了一地。我终于悟到笼罩整座邸宅的异臭的真相。这样的变态杀戮恐怕重复过不止一两次吧。旧血干了又多次浇筑新血,终于酿成这股特殊的臭气。

我本能地呕吐起来,发出了些许声音。意识到之后,连忙掐紧喉咙,强行止住。好在屋里的两人都忙于自己的事,并没有意识到屋外的动静。

瘪四把黑塑料袋重新用绳子扎紧,替换掉供桌上原本的口袋,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而山羊胡则忙着在香炉里焚烧符纸。

香炉里的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后,他郑重其事地捧起香炉递给瘪四,“香灰泡水给你儿子喝,一日三次,共需七日。”

瘪四手指微微颤抖地接过,“喝下去就该全好了吧?”

“放心。越有灵性的贡品,大仙收下越高兴。你下这么大本钱,肯定得好。”

我背靠在冰冷的外墙上,手指紧紧捂住嘴,生怕泄露一点声音。最初看热闹的心情已经完全消散了。这两人很不对劲,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迷信活动,说不定与某个地下邪教组织直接相关。

瘪四再三道谢,起身送山羊胡出门。我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仍不放心。又等了足足一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了,这才压低姿势,贴着墙角前行。直到看见那条水泥路才长吁一口气,挺起腰来。

侧脸突然一阵剧痛,我发现自己跪了下来,缓缓倒向路旁的水沟。黄色的不规则光晕在眼前晃动。鼻尖处传来湿润土壤的湿润气味。

我隐约看到脸旁的泥地踩着一双肮脏的棉靴,想举起手臂护住后脑,但四肢却不听使唤,仿佛已经瘫痪。第二下重击如冰柱一般钻入我的脑髓,刹那间冻结视野,什么都看不见了。

……

我醒了过来,在幽黑中眨了眨眼。四肢都不能动,很像是身处于梦境。但我确定这不是梦,用力活动双手时,手腕处传来痛感,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我无法用目光确认,因为两手连同胳膊都被绑在了身后。

双腿也是一样。

我眨了几下眼睛,视线多少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处郑坤家的客厅。无论是被移到墙角的家具还是中央的供桌,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只是光线明显暗淡了。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已经是晚上了吗?

但我随即意识到不对——供桌上的蜡烛依然点着,但火焰黯然失色,几乎变成了灰白的。与此同时,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第15章

意识到自己的头上正套着密不透风的塑料袋后,我不由得呼吸加速,鼻腔和口腔同时吸气。塑料袋急剧收缩,贴在脸上。

我不由得更加惊慌失措,身子一侧,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一倒地我就开始拼命挣扎,用脸磨蹭地面。但地面是水泥浇筑过的,相当平整。我蹭得脸皮生疼,鼻腔出血,塑料袋也没有丝毫破损。

如果双手自由,撕破这种塑料袋应该相当简单。可绳子绑得太牢固了,微微抬高胳膊都做不到,手根本触及不到头颈的位置。

我绝望地来回翻滚,像鲤鱼一样反复挺起腰身,咬牙切齿地掰扯双手,但捆住手腕的绳子一类的东西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在肉里越勒越紧了。

冰冷的湿气从水泥地面透了上来,呼吸越来越不通畅了。这样下去不行,只是在白白浪费珍贵的氧气而已。我强迫自己克服内心的焦躁和恐惧,不再做大动作。那只猴子的死亡过程已经证明,胡乱挣扎一点用也没有。

对了,木工锯。我想起了瘪四锯断猴子头颅的场景。努力抬起头,只见桌边露出了木工锯的把手。

由于无法站起身,我滚向供桌,用身体撞击桌脚。桌上的饭菜碗碟先落了下来,碎了一地。我毫不在意地继续撞击,碎玻璃纷纷扎入胳膊和后背。终于“哐”的一声,木工锯落了下来。

我大喜过望,背身去拿。几番调整位置后,指尖终于触及锯刃,立刻被锋利的刃齿划破了。但受伤的痛苦伴随着喜悦和生的希望,我牢牢捏住锯刃边缘,想锯开手腕的束缚,但凭借手指能活动的那点距离,很难对准两手之间的绳结,也根本使不上力气。

此时塑料袋里剩余的氧气已不多了。我努力地呼吸,但窒息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而更加强烈。我把心一横,手指依然紧捏锯刃,翻过身,整个人压了上去。

锯齿刺入衣服,划伤了背部。从受伤的位置感觉,此时锯刃应该对准了手腕。我夹紧脊椎上附着的肌肉,双脚猛蹬地面,利用身体的重量和手指的力量压住锯条的移动,锯向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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