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爹娘和离了(561)
那四个突厥兵里唯一一个听得懂汉话的汉子听了李十月的话,就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旁的三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什么。
如此,四个人,两两一队,就向着黑夜之中跑去了。
他们一边往那些没有火光的地方跑,一边大声的用靺鞨话高喊:“莫弗(首领)已死!莫弗已死!莫弗已死!
降者不死!降者不死!降者不死!”
“走吧,该去和大头他们汇合了!”
李十月的腰上挂着首领那还在滴血的脑袋,就提刀同陈勇、孙小六向着着火的帐子那边儿跑去了。
他们去干嘛?
除了杀人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被李十月安排着的王大头和贺鲁两个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几个住满了靺鞨战士的帐子给从外头堵严实后,直接放火。
当然了,这个过程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的。
同时,王大头他们的运气算不上好,只顺利的堵住了一间帐子,其他两间那是都没有堵住。
但是,点火这个事儿,他们提前早有准备,倒是做的挺好挺成功的。
着火的帐子给这草原上的寒夜带来了火光和温暖。
只不过,这火光和温暖的燃料是靺鞨蛮子就是了。
现在,整个儿营地哪哪儿都乱糟糟的,夜风把哭喊声、叫骂声、对战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有人拿起了弯刀同偷袭的李十月他们打斗了起来;
有人躲在帐子之中,一动不动,根本不敢出去。
五更天,这天仍旧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打杀声已经小了很多了,被点燃的帐子上的火也都一一被扑灭了,只留下烟熏火燎的味儿和一地狼藉来。
李十月她的脸上干干净净的,虽然她穿着一身儿玄色的武服,哪怕现下看不清什么,但她身上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实在是令人害怕。
再加上她这会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披了狼皮的椅子上头,拿着沾满血的帕子在专心致志的擦她那把长刀。
这样子,就更令人觉得恐怖了。
至少,这会子被抓起来的,那些被堵了嘴绑了手跪在地上的妇孺,她们此时此刻对着李十月这个坐在高位上,手中正在擦刀的人是害怕的很。
一夜过去,尘埃落定了。
偷袭这事儿非要说,那确实是不光彩。
但在李十月看来,兵者,诡道也。
手段肮脏还是正义有什么的呢?
史书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别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着老鼠的那就是好猫!
李十月她搞踩点儿偷袭,她让人放火,那又怎么了?
手段不重要,能达到她的目的,那就够了!
待得王大头、贺鲁两人清点完现在这营地之中剩余的人口,天色就已经是鱼肚白了。
孙小六狗腿的拿着首领帐中的金壶给李十月倒水喝。
李十月手中握的自然是与那金壶配套的金杯,她喝过了水,看着孙小六那一脸的对她手中金杯的垂涎。
就就笑着对孙小六说:“怎么?他们去搜刮的时候,你没趁机拿几件?”
这时候去拿东西,那属于惯例了。
李十月不信孙小六他没拿。
“嘿嘿!
校尉,我可就只拿了一个金盘子,没多拿别的!
咱们玄甲军有规矩,能拿但绝不能多拿!
勇哥可都瞧见了,我真就拿了一个金盘子!”
李十月一口饮尽了杯中水,把那金杯一下子甩进了孙小六的怀里头去,“得了,你喜欢,就拿着。
这份儿算我的,我那份儿送你了。”
孙小六还想对着李十月说几句话的时候,王大头和贺鲁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
“校尉!”
“李校尉!”
孙小六见有正事,就赶紧闭上了嘴。
李十月对过来的王大头和贺鲁点点头,然后她看了一眼自己脚底下踩着首的领头颅,就抬起头看向两人问:“如何?
伤亡几何?
他们的战士还剩多少?
战马有多少?牛羊那些牲畜呢?
......”
“校尉,死了三个人,十二个受伤的。
靺鞨这边儿的战士,能找着的尽皆都按校尉所说,都杀了!
不过,这营地北边有个口子,咱们之前没注意,跑了约莫得有十个人。
战马都在圈中......”
李十月坐着听两人一一汇报这一场偷袭战的战果,她一边听一边去看自己眼前这一片草地之上跪着的人。
跪在她眼跟前儿的那都是穿着较好的妇孺,往后的那些则是穿着破烂肮脏的男女老少了,最后那一片则是一些投降了靺鞨战士。
听完了两人所说,李十月再次点点头,然后她看向贺鲁:“劳烦你问明白,这些人里,”李十月抬手指着她眼前这些人,“哪一些是他们首领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