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爹娘和离了(760)
有何要事,可先报于周法曹。”
牛三更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些,却异常坚持:“军爷,此事……事关重大,小人只能和李将军说。
是……是,真是要紧事!”
那玄甲军的神色凝重了些,与对面的另一个玄甲军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名玄甲军略一沉吟:“你在此等候,不得走动。”
说罢这话,他转身快步进了府衙。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对牛三更却漫长得如同熬过了一个冬天。
他垂着头,能感觉到那玄甲军投来的审视目光,大冷的天,他紧张的这会子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那名玄甲军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李十月身边的亲卫孙小六。
孙小六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牛三更:“就是你有机密事要面禀将军?”
“是,军爷,小人真的有要紧事和将军说!”
牛三更豁出去了,他看着孙小六一字一句如此说。
孙小六看着牛三更那样子,瞧出来他不像那等耍人玩儿的人,也不像是细作;
如此孙小六就不再多言,只一摆手:“跟我来。”
牛三更跟着孙小六进了府衙的大门,这一路走过去戒备森严,不过几丈就站着一玄甲军,这给牛三更紧张的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看这府衙里头是什么模样。
一路低着头,紧跟着孙小六的脚步,牛三更他们就来到了后院儿的书房外头。
孙小六领着牛三更进了书房旁边的小角房,“你在此坐着等候,将军若是要见你,我自会再来寻你!”
牛三更局促的站在这角房门口,只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说罢这话,孙小六就出了门,不过一会子,孙小六就拎了一盆炭走了进来,还让人送来了热水和一盘子糕饼。
“将军说了会见你,你先吃点喝点儿,别一会儿见了将军连话都不会说。”
没让牛三更等多久,两刻钟后,孙小六就过来喊他进书房了。
书房内,李十月正站在窗前,负手看着外面院子里那一棵积了雪的老松。
她并未穿甲胄,只着一身玄色常服,头上束着银冠,身量高挑,从背影瞧着就透着一股令人难言的肃杀与压力来。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李十月她缓缓转过身来。
牛三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的头深深叩下:“小人牛三更,见过将军!”
“起来说话。”
李十月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孙校尉说,你有机密要事只能和本将军说?”
第536章 告密
哪怕李十月她说了叫牛三更起来说话,但牛三更他这时候哪里敢起身?
他依旧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只颤抖着手,从怀里的里衣暗袋中,掏出了那方被他用体温焐得温热的绢布。
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将军,小人……小人在收敛黄万昌的尸身时,从他鞋底的暗层中,发现了此物。
小人不识字,但心知此物必定紧要,不敢私藏,更不敢给旁人看;
如此,日夜不安,思来想去,唯有呈交将军!”
李十月的眼神微凝,对孙小六示意了一下。
孙小六上前用衣袖垫着接过那方绢布,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认无毒后,这才用手展开,递到了李十月面前。
李十月她接过来,目光落在绢布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上。
起初她的表情只是惯常的冷肃,但随着这一列列的文字往下看去,她的眉头就逐渐蹙起,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锐利起来。
这会子仍旧跪在地上的牛三更好似是觉出了李十月身上散发的这股子低气压,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出来。
屋内静得可怕,只有绢布被手指捏紧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
那绢布上记载的,远超出李十月的预料。
它并非是简单的书信,而像是一份秘密的备忘录,上头着重记录了黄万昌与一个代号为“山”的人,多次往来的关键信息。
其中内容涉及军械调配、边防巡逻路线、甚至还有几笔模糊的大庄银钱往来。
而最关键的一条,更是清晰的写明了去年某月某日,“山”为黄万昌他提供刘潭带兵巡边的准确路线与日期!
李十月她猜测,黄万昌就是靠着这“山”人的通风报信,这才能和镇军一起提前布置,遮掩建安的沿海防务漏洞,并与倭寇通风报信,让倭寇在那段时间暂时远离建安这片海域!
虽然通篇用了代称和隐语,但李十月几乎瞬间就锁定了“山”的身份——金州三山县屯所里的守将——刘啸!
刘潭的远房表叔刘啸此人,有个字——启山!
如果李十月的猜测无误,那么建安这里的一切就都说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