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爹娘和离了(765)
这处处都要有自己人才行啊。
更别说,孙小六离开时,李十月还给孙小六带走了两百人的新兵。
而且,她也需要各种消息不是?
这镇军里,沿海渔村,以及建安城中各处各家,她也是派了人盯着的了。
如此一算,玄甲军大营里头的人,不过才区区五百多人而已。
还都是新兵!
并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些新兵里头会水的估计还没有几个!
蔡华所说那话,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李十月手头人手不足,根本无法派兵出海,去抓捕那些倭寇!
再说了,李十月她手上,也没有战船啊!
而且正如蔡华所言,倭寇狡猾,登陆点难以预测,被动防守,效果极差。
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海防的漏洞、镇军的阳奉阴违、兵力的捉襟见肘……这些问题像一道道枷锁,捆住了李十月的手脚。
陈勇在下首也是眉眼紧锁,耷拉着个脸。
也就是陈勇性子如此,今日若是孙小六去镇军给蔡华送手令问责,孙小六他怕不是当场就得对蔡华拔刀了。
若是那般,人可就回不来了。
突然,李十月她猛的一下子抬起头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狂野的光芒。
“他以为本将军没办法?
想要将本将军一军!
好,很好!”
李十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镇军不出兵,就以为本将军无人可用了?”
陈勇一愣:“将军的意思是?”
“倭寇要的是什么?
钱粮、财物、妇人女娘!”
李十月的语速加快,她走到桌前,铺开纸张,“他们为什么敢来?
因为他们认为我们防不住,因为他们抢了就能跑,因为他们觉得代价小!
因为汉人不反抗!”
她提起毛笔,墨汁淋漓而下。
“那本将军就告诉他们,来了,就可能回不去!
劫掠的代价,就是他们的脑袋!”
李十月一字一句,声音清晰而有力,落笔写下“杀寇令”三个字!
“告建安军民人等:倭寇屡犯我境,掠我财货,杀我百姓,罪不容诛!
今本将军特颁此令:凡我建安所属,无论户籍、不分军民、不论男女老幼,但有能斩杀倭寇者,每首二十两银子!
凭倭寇首级,即可至建安府衙兑换赏银!”
她顿了顿,笔尖重重一顿,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
“见首即兑,绝不拖欠!”
李十月她写下自己的名字,拿出小篆雕刻而成的建安刺史的大印——“建安州之印”,于红泥上重重印下,在这“杀寇令”的末尾盖上鲜红的大印!
“陈勇!”
“属下在!”
“此令,即刻通行建安全境,不仅仅是建安城!
城外各乡、各里、各村,务必张贴宣告,要人尽皆知!”
陈勇他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颗倭寇的人头就值二十两?
这悬赏高得令人咋舌。
要知道,就牛三更这个有不少额外收入的狱卒,在这建安城里头过活,每月月俸不过才一千铜板罢了。
若不是倭寇登陆,吕二娘可不一定会嫁给牛三更!
牛三更他上无父母,下无子女,这才每月挣这一千个铜板,能够他自己个儿的花用。
要不然,为何吕二娘听说李十月开了军需坊,要招女工,就这般想要去做活?
还不是钱不够花!
若是吕二娘和牛三更两人将来有了小娃娃,一人挣钱三人花,那如何能够?
就拿牛三更来说,每月月俸一千铜板,要想攒下二十两银子,那需要牛三更他不吃不喝三年多,才能攒下来。
可这人活在世上,如何能不吃不喝?
这租赁屋子的钱,买粮食的钱,就是烧柴吃水那可都是要钱的!
样样都要钱,这每月扣除花销,还得是身康体建不生病,不出意外,能攒下一二百个铜板就已是极限。
如此这般想要攒下二十两银子,那就需要十年之久!
更别说,人生在世,吃五谷杂粮,如何能不生病?又怎能不遇事不出意外?
婚丧嫁娶,生儿育女,哪一样儿不要钱?
所以,李十月应承给能杀寇之人的这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天大的巨款!
这是一笔足以让人疯狂,愿意铤而走险的巨额财富。
这二十两,相当于一家子攒了十几年乃至二十年的钱!
只要砍下一颗倭寇的头,就能得这二十两!
若是能砍下五个脑袋,那可就是一百两!
“将,将军!
咱们,咱们还有这么多银子么?
二十两!
二十两,是不是有些多了?”
“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