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嗯了声。

陆尘突然问，“笙笙什么时候到？”

蒋柠冷笑一声，“你都知道她要回来了，还用得着问我吗？”

陆尘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太阳穴，“好吧，你好好休息。”

蒋柠没回答，直接掐断通话。

晚上，笙笙就过来了。

看到蒋柠又住院了，她心疼不已，红着眼眶道，“妈妈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呢。”

明明只是一小段时间没见而已，但是蒋柠却觉得面前的女儿好像成熟了许多。

每分开一次，她就成熟一些。

想到接下来可能面临的结果，蒋柠紧紧抱着笙笙不肯放手。

似乎想要把她嵌入身体里，这样就能一并带走了。

现如今，她唯有寄托希望给傅西淮。

但愿他出来后，能尽快度过困难。

然后......

后面的，蒋柠不敢想了。

按照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说不定他还会误会她，然后再次痛恨她。

这不就是陆尘想要看的么。

他处心积虑，就为了这个目的。

温允推着她，带着笙笙一同去了老太太的病房。

傅佩雯看到笙笙，赶紧牵起她的手，“我们小笙笙终于回来了，姑婆真的好开心。”

她激动不已。

把人带到病床边后，开始跟老太太说话，“妈妈，你看看谁来啦，是咱们的小笙笙哦，她特地过来看你的。”

这话一落，老太太的手动了动。

她混浊又有些睁不开的眼眸，直直落在笙笙的小脸蛋上。

手想要抬起来，但是却怎样都抬不起。

笙笙看着这样的太奶奶，很想哭，但是却努力隐忍着。

她握住老太太的手，软糯声音响了起来，“太奶奶，快点好起来吧，笙笙想您陪我玩呢，院子里那些葡萄，您还没摘下来给我吃呢。”

“太奶奶，等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出来，您还要给他取名，上次的名字不好听，咱们一起取个跟小煜一样好听的名字。”

“对了，你知道小煜是谁吗？”

蒋柠没想到笙笙会突然提起小煜，她有些错愕，不过并没有阻止笙笙继续说下去。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把控制不住掉落下来的泪水擦掉，而后断断续续说下去，“小煜是我弟弟，他跟我同一天出生的，可是他去了天堂，前几天，外婆还带我去墓地看他呢，后来我又梦到他，他跟小时候一样，一直冲我笑......”

六岁不到的小女娃，表达能力特别好。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直说个不停。

倏地。

老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好，好......”

她连说了三个好，泪水掉个不停。

关于小煜的存在，她是不知道。

所以，当听到笙笙这些话，她情绪激动到眼泪一直往下掉。

目光转移到蒋柠那边。

傅佩雯一直帮她擦眼泪。

蒋柠收到老太太的视线，只好把小煜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不过撇掉车祸事件，只是说，他去了天堂。

说完，她也握着老太太的手，柔声道，“所以，奶奶一定要坚持住，傅西淮回来了，傅家的其他人也很快就会回来，宝宝再过两个也也要出生啦，你想想，咱们一大家子迎接他的到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温允，傅佩雯也顺着蒋柠的话，鼓励了她一番。

从老太太病房离开后，蒋柠便让温允带笙笙回去。

小姑娘眼见才呆一小会儿就要离开妈妈，眨巴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可怜兮兮看着蒋柠。

她小声说，“妈妈，我不想离开你，想跟你在一起。”

蒋柠也不舍得她，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别无选择。

她的手指在笙笙的脸上摸了摸，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将她的五官摸了个遍。

似乎想要极力记住她现在的样子。

笙笙静静地站着，任由她抚摸。

温允出去的间隙，蒋柠才跟笙笙说，“等妈妈回来，好不好。笙笙，在港城好好学习，帮妈妈陪外婆，相信我，妈妈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的。”

憋着不敢对任何人说的话，蒋柠只敢同笙笙说。

小姑娘闻言，一脸茫然，似懂非懂，虽然内心里感到格外害怕，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妈妈放心好了，我会努力学习，也会照顾外婆。”

蒋柠又把她拉入怀里，她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到喉咙口了却又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只能感受女儿身上的体温，味道，以此来自我安慰。

为了让她们母女多相处，温允陪着笙笙在医院等到十点多才离开。

她们这走一走，病房顷刻间安静地落针可闻。

蒋柠躺在床上，睁着双眸，呆呆看着天花板。

半夜一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