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情(92)
这话,岑雾没回答,不过她也没走。
就这么看着蒋柠与李岩两人消失在视线中。
渐渐地,她漆黑的瞳眸里涌出恨意。
她在想,李岩刚刚那句话肯定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个小小的助理,竟然敢那样对她。
岑雾越想越愤怒。
不过很快,她便收起情绪。
到了傅西淮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
岑雾把帮她推轮椅的佣人打发出去后,便一直在男人的身后静静等待着。
见傅西淮放下手机,她赶紧开口,“我在家里实在闷得慌,又很想你,所以,所以才过来的。”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岑雾一向潇洒恣意,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同对方做解释。
傅西淮闻言,缓缓转身,垂眸与她对视。
静默几秒后,才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门,别折腾。”
岑雾始终目不转睛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眸里或者脸上的神情读出一点担忧的影子。
然而并没有。
她明明这么严重,他却显得格外平静。
现在的傅西淮,她实在看不懂。
时而让她觉得他关心她,时而又冷若冰霜。
以前,他在她面前,从不隐藏任何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岑雾眉头皱得紧紧的。
苍白的唇翕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纠结万分。
叹了一口气后,她垂下眼眸,细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夹杂着雾气。
这时,傅西淮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好修养,我会给你找最顶尖的医生,不会留疤的。”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
但岑雾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眶里满是泪水在打转。
她咬着唇,哽咽着道,“西淮,你还是关心我的。”
傅西淮眉峰拢了拢,没回应,收回目光,迈开长腿,往前走去。
只是刚走一步,就听到岑雾说,“你推我过去,我手没劲儿。”
傅西淮步伐顿住。
岑雾瞧着他高大的背影,又软着声说,“真的,没骗你的。”
她话音刚落,男人便转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推了推轮椅。
到了沙发那边,才停下来。
他问,“要不要喝水?”
岑雾嗯了声,“要,我很口渴。”
傅西淮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
等到岑雾喝完,他才拿走水杯,到沙发落座。
岑雾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影来回移动,见他坐下了,她说,“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那时的你很贴心,总是把我照顾得很好。”
傅西淮不喜欢听她提起过往,所以岑雾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紧绷,神情不悦。
岑雾当然看得出来了,不过她并没有要停下来的准备。
她继续说下去,“那么高高在上的你从来都不会嫌弃我家境不好,更是对我言听计从,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此时,傅西淮面色已经难看到顶端,他那双眸子就像一把锐利的利刃。
岑雾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着。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哑,“我恨,恨命运的不公,西淮...我熬了那么多年,被你误解,恨了那么多年,真的很痛苦,我活得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岑雾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她捂着脸,弓着备,瘦弱的身体一颤一颤,努力隐忍但又控制不住。
傅西淮依旧一脸冷漠,须臾,他的唇动了动,声线沉沉,“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存在公不公平。”
话音落,岑雾的哭声更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停下来,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傅西淮。
她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说,“我当年是做了惜月的替死鬼。”
“西淮,具体是什么事情,我这会儿不说,你先回去去问问阿姨吧。”
赵惜月是傅西淮舅舅赵春来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
岑雾紧了紧手指,而后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进来,回去了。”
很快,佣人敲门而进。
她推着岑雾离开,傅西淮一直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到了门口,正要出去的时候。
岑雾又道,“我没有背叛你,从来都没有,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的,傅西淮,我跟周律森除了夫妻的名头,其他都是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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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宅。
晚饭后,傅西淮便把赵芝兰叫到书房。
母子两人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
最后还发生了争吵。
赵芝兰哭了,傅西淮把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砸了。
最后黑着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