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渍里的心动轨迹(421)
就在蝰蛇与组织进行着危险的“信息舞蹈”的同时,另一场更为艰苦卓绝的战斗,在城市的另一隅悄然打响。
暗杀现场——那间位于废弃工业区边缘、窗户破碎、墙壁布满可疑污渍的仓库,被更严密地封锁起来。距离惨案发生已有些时日,雨水冲刷,风沙侵蚀,加上最初混乱的勘查,使得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变得愈发模糊、脆弱。
苏星晚亲自带队,重新踏入了这片弥漫着死亡与阴谋气息的废墟。空气里,灰尘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铁锈与腐败物质混合的陈旧气味,无声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几缕惨淡的天光,透过高处残破的玻璃穹顶和巨大的排气扇孔洞投射下来,在布满灰尘和碎屑的水泥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光柱中,细小的尘埃无声地翻滚、沉浮。
“地毯式,再筛一遍。”苏星晚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有些清冷。她戴上特制的、边缘加厚的白色棉线手套,束紧了冲锋衣的袖口和领口,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任何一点异常,哪怕是一块颜色不对的墙皮,一粒嵌在缝隙里的碎屑,都不能放过。重点区域,”她的目光投向仓库中央那片被大量白色标记圈围起来的、颜色略深的地面——那是干涸的血迹,“以及所有可能的弹着点、爆炸波及范围。”
队员们无声地点头,两人一组,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开始了缓慢而彻底的推进。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昏暗的空间里交织移动,照亮漂浮的尘埃,也照亮了墙壁上狰狞的弹孔和爆炸留下的焦黑痕迹。他们跪在地上,用特制的软毛刷和小型吸尘器,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每一寸地面;攀上锈蚀的钢架,用高倍放大镜一寸寸检查冰冷的金属构件;甚至撬开松动的地砖,探查下面可能存在的秘密。
时间在枯燥而细致的重复中流逝。汗水浸湿了队员们的后背,灰尘沾满了他们的头发和脸庞。长时间的弯腰和跪姿让腰腿酸痛难忍,但没有人抱怨。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只有清理工具的细微摩擦声和队员们偶尔因发现可疑物而压低声音的交流在空旷中回响。
苏星晚蹲在仓库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远离中心现场,堆放着一些早已锈蚀报废的机器残骸和废弃的油桶。手电光扫过满是油污和灰尘的地面,一块比指甲盖还小、颜色暗沉、形状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半掩在一层厚厚的灰垢下,微微反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这光芒极其微弱,混杂在铁锈和油污的反光里,若非她眼力惊人且全神贯注,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她的动作瞬间凝固。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搏动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去捡,而是屏住呼吸,从随身工具包里取出一支细长的镊子和一个特制的透明证物袋。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碎片上的浮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碎片完全显露出来,形状扭曲,边缘锐利,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极薄的、颜色奇特的暗哑涂层。
镊子尖端稳稳地夹住碎片边缘,缓缓提起,放入证物袋中封好。苏星晚将它举到眼前,透过透明袋壁,对着手电光仔细端详。那层暗哑的涂层在强光下,隐约透出一种极其细微、难以形容的深紫色泽。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她心中升腾——这东西,不属于这里常见的任何一种金属。
“阿杰!”她压低声音呼唤。
技术员阿杰立刻快步走过来,同样戴着白手套,接过证物袋,只看了一眼,疲惫的眼神瞬间被点亮。“苏姐,这……这像是特种合金的碎片!看这断裂面,承受过剧烈冲击!”
“收好,立刻送回基地分析,最高优先级。”苏星晚的语气斩钉截铁。
几乎就在苏星晚发现弹片的同时,另一组队员在靠近仓库后门一堆倒塌的木质货架残骸里,有了惊人的发现。被沉重的木板和杂物压在最底下的,是一个仅有巴掌大小、外壳严重变形扭曲、布满烧灼痕迹的黑色匣子。它被掩埋得如此之深,若非队员小孟在挪动一块沉重木板时,无意中瞥见缝隙里透出的一丝异常反光,它或许将永远沉睡在这废墟之下。
“找到了!这里有东西!”小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嘶哑。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苏星晚也快步赶到。几个人合力,极其小心地清理掉覆盖在上面的杂物,如同进行一场精细的考古发掘。当那个黑匣子完全暴露出来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它显然经历过猛烈的冲击和高温灼烧,外壳几乎融毁变形,接口处焦黑一片,几根断裂的导线无力地耷拉着。
“是通讯设备!残骸!”阿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和凝重,“看这损毁程度……老天,这还能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