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渍里的心动轨迹(428)
“走!”顾沉舟低喝一声,率先从卡车后闪出,身体压得极低,以近乎匍匐的姿态,借助一辆辆废弃车辆作为移动的掩体,向着选定的方向疾冲。每一次停顿都精准地卡在敌人火力被烟雾或同伴压制住的间隙。林锐和韩冰紧随其后,三人如同三道在弹雨中穿梭的鬼影,时而翻滚,时而疾冲,每一次移动都险之又险,子弹呼啸着擦过他们的身侧,在脚下激起碎石和尘土。
然而,神秘组织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每当他们艰难地推进一段距离,刚刚获得一点喘息之机,新的敌人就会从意想不到的角落、从倒塌的墙壁后、甚至从地下维修井盖中钻出,凶狠地扑上来,用更猛烈的火力将他们重新压制。战斗变成了寸土必争的残酷消耗。小队成员身上开始增添新的伤痕:林锐的肩头被弹片撕开一道血口;韩冰的电子战背包被流弹擦过,外壳变形,冒出一缕青烟;雷刚的防弹背心上嵌着几颗变形的弹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痛哼。
每一次击退一波敌人,都意味着队员体力的巨大消耗和弹药的锐减。鲜血混合着汗水,浸透了他们的作战服,在冰冷的金属掩体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凝固。
就在他们刚刚利用一堵断墙击退了侧面扑来的四名敌人,顾沉舟正准备带领小队冲向预定的那条相对隐蔽的、通往指挥中心方向的后勤通道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毫无征兆地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响起!
轰隆——!!!
大地剧烈地颤抖,如同发生了地震。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碎石、泥土、金属碎片,如同海啸般横扫而来。顾沉舟等人只来得及死死趴伏在地,双手护住头颈,巨大的声浪几乎将他们震聋。
烟尘如同厚重的幕布缓缓落下。当视野勉强恢复,顾沉舟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前方,那条他们计划中的、本应相对安全的通道入口,连同旁边的一段围墙和几栋小型仓库,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冒着缕缕青烟的深坑。坑壁边缘的泥土和混凝土呈现出熔融后的琉璃状,坑底散落着扭曲的钢筋和焦黑的碎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炸药味和焦糊味。
“妈的!他们把路炸了!”林锐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和血渍,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一丝绝望的沙哑。
这绝非临时起意。炸药的当量和埋设的位置都精确得令人心寒,完全堵死了他们原定的最佳路线。敌人对他们的行动预判,精准得可怕。
深坑如同一个狞笑的巨口,彻底堵死了前路。焦糊和硫磺的气味浓得呛人。顾沉舟死死盯着那片废墟,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原定路线被彻底掐断,意味着他们必须立刻做出抉择,踏入敌人更可能设下陷阱的未知区域。每一秒的拖延,都在消耗着能源核心那边本就不多的宝贵时间。
“不能停!”他猛地转头,目光扫过队员们疲惫而沾染血污的脸,“绕过去!走c区外围的废弃管道区!”这个决定带着孤注一掷的味道。c区外围管道错综复杂,地形更为险恶,遮蔽物虽多,但视野极差,极易遭遇伏击,且距离指挥中心更远。
没有时间犹豫。四人立刻调转方向,如同受伤但依旧凶悍的狼群,一头扎进那片由巨大生锈管道、废弃反应塔基座和丛生杂草构成的钢铁丛林。每一步都踏在湿滑油腻的泥泞和堆积的工业废料上,发出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巨大的管道如同史前巨兽的遗骸,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压迫感十足。
刚深入不到五十米,走在侧翼负责警戒的韩冰突然停住脚步,脸色骤变,猛地抬起手臂:“停!有动静!两点钟方向,管道上方!”
几乎在她出声示警的同时,“嗒嗒嗒嗒!”一串密集的子弹如同毒蛇的吐信,从上方一根粗大管道的维修平台上泼洒下来!子弹打在众人脚边的金属支架上,迸射出刺目的火星!
“敌袭!隐蔽!”顾沉舟低吼,身体瞬间扑向旁边一个凹陷的阀门口。子弹追着他,在锈蚀的管道壁上凿出一排深孔。
雷刚和林锐也迅速找到掩体。林锐手中的微冲立刻向上还击,子弹打在平台边缘,溅起火花和碎屑,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
“不止一个!他们在交叉火力!”韩冰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她背靠着冰冷的管道,手指在战术平板上飞快滑动,试图调取附近的监控信号,但屏幕上只有一片扭曲的雪花和断断续续的干扰条纹。“该死!信号被严重干扰了!电子压制!”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顾沉舟和其他队员战术耳机里原本清晰的内部通讯频道,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高频噪音!这噪音尖锐得如同钢针扎进耳膜,瞬间剥夺了他们的听力,只剩下嗡嗡的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