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很爱你!(26)
三楼到了。程远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掏出钥匙开了门。当熟悉的玄关出现在眼前时,小诺的喉咙突然发紧。
一切都没变——那个歪歪扭扭的鞋架,墙上他们一起画的抽象画,甚至门口那盏她最喜欢的碎玻璃灯。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等待着她归来。
程远轻轻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蹲下来检查她的脚。小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底被碎石划出了几道口子,混着泥土和血迹,看起来颇为狼狈。
"别动。"程远起身去拿医药箱。
小诺环顾四周,胸口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客厅的摆设和七年前一模一样,连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那本《建筑空间论》都还在原处,书签露出的一角显示程远这些年一直在阅读。
茶几下面的藤编筐里,还放着她织到一半的围巾。那是她打算送给程远做生日礼物的,用了珊瑚色的毛线,因为他曾说这个颜色衬她的肤色。
程远拿着医药箱回来,半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清理她脚底的伤口。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对待什么易碎品。
"疼吗?"他抬头问,眉头微蹙。
小诺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她的视线模糊了,泪水无声地滑落。程远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当酒精碰到伤口时,小诺忍不住轻嘶一声。程远立刻停下,轻轻对着她的脚心吹气,就像七年前她不小心烫伤手指时他做的那样。这个小小的习惯动作击溃了小诺最后的防线,她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七年的委屈、思念、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哭得那么厉害,几乎喘不上气。程远放下棉签,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哭吧。"他的声音沙哑,"都哭出来。"
小诺的脸埋在他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她能感觉到程远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就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这温柔的举动让她哭得更凶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诺的抽泣渐渐平息。程远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小口啜饮,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
"去洗个热水澡吧。"程远建议,"浴室里应该有你的换洗衣物。"
小诺惊讶地看着他。
"我...一直有准备。"程远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万一你哪天回来。"
这个回答让小诺的眼泪再次涌出。她匆匆点头,起身走向浴室,需要独处一会儿平复情绪。
浴室也丝毫未变,甚至她最喜欢的薄荷味洗发水都摆在熟悉的位置。小诺拧开水龙头,热水很快充满了浴缸。她脱掉湿漉漉的服务生制服,踏入热水中,让温暖包围自己。
浴缸边的架子上,还放着她用了一半的沐浴露。小诺拿起来闻了闻,竟然没有过期——程远定期更换了这些用品,就为了等她回来。
这个认知让她再次崩溃。她滑入水中,让泪水与热水混为一体。七年了,程远一直活在过去,守着他们的回忆,从未放弃等待。而她,却因为一个谎言被迫离开,错过了那么多本该在一起的时光。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程远停在了浴室门前。小诺知道他能听到她的哭声,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给她空间又不会离得太远。就像七年前每次她心情不好时,他总会这样守候在门外。
小诺擦干眼泪,开始清洗身体。当她看到腿上那片车祸留下的淤青时,门外突然传来程远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原来他一直站在那里,听着她的一举一动。小诺裹上浴巾,打开门。程远站在门外,眼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她轻声说,"只是...腿上有点淤青。"
程远的目光落在她腿部的淤青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车祸?"
小诺点点头。程远转身去拿药箱,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管药膏。
"坐下。"他指着马桶盖。
小诺乖乖坐下,程远半跪在她面前,小心地将药膏涂在淤青处。他的指尖温暖而轻柔,但小诺能感觉到他在极力控制着颤抖。
"在美国的时候,"小诺轻声解释,"有人跟踪我,我逃跑时差点被车撞到。"
程远的手停顿了一下:"是苏家的人。"
"嗯。不过有个神秘女人救了我,就是今天出现在订婚宴上的那位律师。"
程远抬头看她:"林律师?她是我叔叔的私人律师,专门从日内瓦赶回来的。"
"她好像认识我母亲。"小诺犹豫了一下,"程远,关于我父亲的事......"
程远放下药膏,握住她的手:"明天我们一起去见我叔叔。他今天刚恢复了一些记忆,应该能告诉我们更多。"
小诺点点头。程远站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睡衣递给她:"先休息吧,你一定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