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图书馆。

“这样啊。”

陈扉回和她闲聊，“我小学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玩，我怎么没遇到过你？”

“你也会来这里玩？”

李灵一挑眉，“和朋友吗？”

“对啊，带着一堆朋友来玩，有次我们还打架了。”

陈扉回点头，突然感慨一问，“那我怎么没遇到你呢？”

“你一般什么时候来这里？”

“晚上吧。”

陈扉回稍微回忆了一下大概。

“我下午就走了，我妈妈不准我在外面待太久的。”

李灵一低声说着。

“那好可惜。”

陈扉回捏捏她的手心，“不然我们就能认识更早了，说不定高中还可以谈次恋爱呢。”

听到陈扉回幻想不可能的事情，李灵一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发问，“你知道我妈妈是老师吧。”

“知道。”

陈扉回嗯了一声。

“那你和我怎么早恋？”李灵一笑起来，“我妈妈管得很严的。”

“我就缠着你。然后，我们两就悄悄谈。”

陈扉回懒洋洋抬眼皮，从容不迫得像是诱惑夏娃的那条黑蛇，“我去勾引你。”

“你高中要是真的来勾引我，我说不定真的答应了。”

李灵一诚实开口。

“嗯？”

“因为很好玩。”

林前瑾管得严，但李灵一却是阳奉阴违。她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压抑之后的疯狂。

越是要循规蹈矩，越是肆无忌惮。

“像你荡秋千一样？”

陈扉回嘴角啜着不小弧度，眼底也满是笑意，“李老师原来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展现惊人的天赋。”

“喊我这个名字干嘛？”

李灵一耳朵有些热，老师这个身份聊早恋这些事又过分又尴尬的。

“提醒李老师不能做坏事。”

陈扉回拖上声音。

究竟在做什么坏事？

不是他先开始假设的吗？

“……”

被陈扉回倒打一耙的李灵一默默没做声。

“李老师，高中谈恋爱的行为可不好。”

陈扉回脩地出声，捏捏李灵一的脸，很轻的动作，李灵一脸颊上的肉很软，他忍不住用指腹蹭蹭，眯眼，声音也冷了下来，“要是有人和你表白，你都答应吗？”

“不会，只答应你。”

李灵一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陈扉回高中最有名，躲起来有意思。

陈扉回嗯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李灵一的脸颊，随后贴着她微微蹙眉，声音含糊，似抱怨，也似懊悔，“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和你说什么呀。”

李灵一被陈扉回抱着，依靠在他的怀抱。

陈扉回结束黏糊的劲儿，继续牵着李灵一。

“没什么。”

“哦。”

她牵着陈扉回走到秋千前。

秋千修得是成人规格，大人都坐得下，小孩坐在上面会坐不完，连带着要抓紧链子，以免掉下去。

李灵一想到自己那时候，费劲坐上去，躲着林前瑾，穿着校服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上面，连脚都够不到地面。秋千都晃不动，只能小幅度的摇晃。都不能算荡秋千。

她不自觉笑笑。

“一一。”

陈扉回喊着李灵一。

“怎么了？”

“你坐上来，我推你。”

陈扉回站在秋千后，他启唇看向李灵一。

李灵一有些愣住，呆呆走向他。

“坐下吧。”

李灵一坐在秋千上。

她的脚可以够到地面了，她抓着链子，背后传到一道力，随后，秋千开始晃动，陈扉回推着李灵一。

风在耳边吹过，掀起飞扬的发丝，连带着刘海也被东倒西歪，她抬眸，对面的大钟楼还在，边缘肉眼可见的带着岁月的痕迹，时钟在前几年就坏掉了，时间停滞在6：13的位置。

李灵一还记得，自己就是会在这样的时间背着书包慢慢回家。

余晖照在她的身上，将小小的影子拉得扭曲又长得像大人。

身后的秋千有新的小朋友坐上去，她已经等待很久了，终于等到李灵一的离开。

她的朋友推着她，秋千上的女孩兴奋喊着“推高点，继续，推高点”，声音又响又亮，黄昏的光照在李灵一的脸上，像是脆弱的金箔。她不想回家，她想，再看看，再看一眼秋千，李灵一忍不住回头，她不由自主也出声，喃喃道，“推高点。”

“推高点？”

陈扉回听到李灵一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李灵一的耳边擦过，“那一一记得抓稳。”

随后，一道无与伦比的力自李灵一的背后来袭，风呼啸在耳边，腿也飞起，失重感很强烈，李灵一看向大钟楼，6：13自上而下，越来越近。

李灵一不知道自己玩了多久，陈扉回一直默默推着她，让她可以全心全力沉浸到荡秋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