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就捡了小半袋。顾绵绵上岸时，裤腿和脚上全是泥，却笑得眉眼弯弯：“今晚有好东西吃了！”

傍晚扎营时，顾绵绵找了块平整的石头，用随身携带的火镰点燃篝火，又在旁边支起三块石头，架上一口破铁锅。锅里舀满溪水，待水烧开后，把洗净的小螃蟹一个个丢进去。水再次沸腾时，螃蟹的外壳渐渐变成诱人的橙红色，一股清甜的香气随着蒸汽弥漫开来、

“好香啊……”

三妹凑在锅边，小鼻子不停翕动着。

顾绵绵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用树枝夹起一只螃蟹递给她：“小心烫，剥壳吃。”

螃蟹的肉不多，却格外鲜嫩，空口吃都带着天然的清甜，姐妹们吃得格外满足，连汤汁都舍不得浪费，舀起来喝了个干净。

这样的惊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接连不断。

穿行在一片竹林里，顾绵绵听见竹林深处传来“簌簌”的响动。她示意姐妹们待在原地，自己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只见两只肥硕的竹鼠正抱着竹笋啃得欢实。这竹鼠比家鼠大上三倍，圆滚滚的身子裹着厚实的皮毛，一看就满是肉。

顾绵绵屏住呼吸，捡起地上的石块，猛地朝竹鼠砸去。石块精准地砸中了其中一只，另一只吓得想要逃窜，却被闻声赶来的白瑜用树枝按住。

姐妹俩合力将竹鼠擒住，回到队伍里时，姐妹们的眼睛都亮了。白瑜从包袱里翻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熟练地给竹鼠去毛开膛，清理干净后，用一根粗壮的树枝从竹鼠的嘴里穿入，尾部穿出，架在篝火上慢慢烘烤。

火舌舔舐着竹鼠的身体，油脂渐渐渗出，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瞬间扩散开来，比之前的螃蟹香更具冲击力。

烤到外皮金黄酥脆时，顾绵绵用树枝敲了敲竹鼠的皮，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将烤好的竹鼠掰成几块，分给姐妹们。

刚咬下一口，浓郁的脂肪香味就在口腔里炸开，带着烟火气的焦香和肉的鲜嫩交织在一起，连日赶路的疲惫仿佛都被这口肉香驱散了。

姐妹们吃得很慢，细细咀嚼着每一丝肉，连骨头缝里的肉都用牙齿剔得干干净净。那天晚上，她们蜷缩在篝火旁，肚子里暖烘烘的，睡得格外安稳，连梦都是香的。

最惊险的一次，是顾绵绵在石崖上发现了鸟蛋。那石崖陡峭异常，几乎是垂直的，崖壁上长满了荆棘，只有几处凸起的石块可以落脚。队伍经过时，所有人都只想着尽快离开这危险的地方，顾绵绵却注意到崖壁中间的石缝里有个鸟巢。

“大姐，我去看看。”

顾绵绵指着石缝对大姐姐说。大姐姐脸色一变，连忙拉住她：“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顾绵绵却坚持道：“那鸟巢看着不小，里面肯定有鸟蛋。”

她挣脱大姐姐的手，找了根结实的藤蔓系在腰间，另一端让白瑜牢牢拽着，自己则像只灵活的猴子，踩着石缝往上爬。

崖壁上的石头很滑，还带着尖刺，顾绵绵的手掌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沾在石头上。她咬着牙，一步步往上挪，终于爬到了鸟巢所在的石缝旁。鸟巢是用干草和树枝搭成的，里面躺着五枚半个拳头大的鸟蛋，蛋壳带着淡淡的青色花纹，格外饱满。顾绵绵小心翼翼地将鸟蛋装进怀里，慢慢爬了下来。

回到营地后，顾绵绵找了块轻薄的石板，架在篝火上。等石板被烤得滚烫时，她将鸟蛋一个个打破，倒在石板上。蛋液一接触热石板，就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凝固成金黄色，一股浓郁的蛋香飘了出来。烤好的鸟蛋带着焦香，口感比鸡蛋更细腻，姐妹们吃得格外珍惜，连石板上残留的蛋屑都用手指刮下来吃了。

就这样，靠着顾绵绵总能找到食物的本事，姐妹们的逃荒之旅竟然没怎么饿过肚子。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离开大桥村半个月了。走得越远，周围的风景就越陌生，起初还能看到零星的村落和农田，后来渐渐变成了茂密的山林。

这一天傍晚，白瑜站在一处高坡上，远远地看到了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那山脉像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天地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山上的树木长得格外繁茂，遮天蔽日，远远望去一片深绿，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风从山间吹过来，带着潮湿的寒意，让人心头发紧。

“前面就是黑风山了，听说山里有猛兽。”

顾绵绵走到白瑜身边，轻声说道。

她从路过的逃荒者口中听说过这座山，说是山里不仅有狼和野猪，还有人见过更凶猛的野兽，不少逃荒的人都不敢轻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