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当冬夜渐暖/前男友+番外(79)

作者:猗猗修竹 阅读记录

杨乐歆擦了擦泪水,跟着陈修竹来到沙发前。茶几上摆着纸巾盒,陈修竹从里面抽了几张纸巾,递到杨乐歆手中。

等杨乐歆的情绪平静了些许,陈修竹才问道:“姐,是出了什么事?是爸妈的,还是......”他顿了顿,问道,“姐夫的?”

提到“姐夫”二字,杨乐歆抿嘴,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在眼眶中央打转。他语气有些担心,看着杨乐歆微蹙的眉头,心里的石头沉入大海。

屋外还在下着雨,似乎比刚才下得更大了,雨水哗啦啦流落在窗子上,室内一片昏暗。昏暗到灰蓝色的光线根本照耀不清杨乐歆的面容,但陈修竹在这一刻却洞悉格外清楚。

“修竹,你知道我先生的工作,算是一个高危且不稳定的工作。”杨乐歆捏着纸巾,擦了擦眼泪,“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真的......”

杨乐歆的先生是英国伦敦那边国际救助工作的战地医生。两年前刚出征去中东,从叙利亚再到伊朗最后来到了黎巴嫩,说起来算是幸运,经历这么多战火和硝烟,突破这么多险境和重围,先生的心脏还跳动着。

国内新年的时候,先生也曾给杨乐歆发过祝福、通过电话。杨乐歆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程程想你了。先生看着较为平息的战火,黑压压残破的楼宇,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但先生也知道,等到风烟过境,波澜平息,就能回来了。说的话倒是云淡风轻,可问题是战争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停。

前一段时间,战火又起。先生为了救黎巴嫩当地的一个小孩,被敌/军当作叛/军捉住,关进牢房内,受到严重的打压。敌/军不断鞭打他,知晓什么相关的情/报,可他一个无国界的救助医生,又知道些什么呢?

在敌/军得知先生的真实身份后,又觉得捉住他得换回什么酬劳。便以那个小孩子作为人/质,询问先生的家属,想换取一些美/金。先生死命不说,还用日/文说要么就杀了我,别对小孩子动手动脚。

在此期间,先生完全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姿态昂首于敌/军面前。他的通讯工具已经被弹药炸废,更不可能再联系上什么同胞,更何况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行为连累同事们。

先生在国际救助期间,有一个德国籍的朋友,叫作杰罗姆。杰罗姆一开始是向队长提出,先生已经消失十几天了。队长却淡淡地说了一句,节哀吧。杰罗姆不相信,向当地使馆请求国际援助。可当地使馆派出军/队后,却发现先生已经在囚房里奄奄一息了。

他吊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援/军来的那一刻,看到杰罗姆之后,他松开手掌。杰罗姆蹲下身——那摊在手掌中心,一张纸条,周围都是血迹,质感变软,上面写的文字有些花了。

杰罗姆拿过纸条后,先生对杰罗姆笑了一下,而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那张纸条上,用中文和英文双语写着:

我最亲爱的杨乐歆,或许你已经忘了,我还欠你一封情书。

My dearest Yuexin Yang,perhaps you have forgotten, I still owe you a love letter.

时至今日,人们都称赞那些美好节日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浪漫的逃亡。很抱歉没法带你逃离这千疮百孔的世界。

Until today, people praise the existence of those beautiful festivals as a romantic escape.I'm sorry, I can't take you out of this injured world.

在生命即将如烟时,我还是想说,我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

一直爱你,始终如一。

When life dies,I want to say something about you:“Love never stops.”

最后,请你忘了我。

Finally, please forget about me.

前不久,杨乐歆听到杰罗姆在电话内,含着眼泪,抽泣着说出这个纸条的内容。杰罗姆看不懂中文,只能用英文念出纸条上的内容。可英文只是中文的翻译——任何翻译都远不如本来的意思美妙。

可惜的是,杨乐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纸条上的具体内容了。那些知道纸条上具体内容的人,一个已经生命如烟,一个却是一文不通。

“可他说......让我忘了他......”杨乐歆抹了一下脸,捂着脸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内,“忘了他......我怎么能忘了他......先不说我是他的妻子,就算我和他素不相识,可他是为了和平事业牺牲的,如果有人了解那些惨痛的过程,自然也会过目不忘。”

陈修竹坐过来,把住杨乐歆的肩膀,让杨乐歆的额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轻轻地拍了拍杨乐歆的脊背。

“你的先生很伟大。”陈修竹道。

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上的死亡,也不是精神上的死亡,而是走向遗忘的过程。

上一篇:直播爆改别墅 下一篇:返回列表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