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吻失氧(141)
可他又不爱她,关系也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既如此,为何要控制她的心之所向?
到后来他又说爱她,可谁家的对人爱是用伤害来表达?
何慕倔,程让也是倔,就因如此,他们才有一段剪不开的联系。只是再倔也要联系到现实。
席劲位高权重,他有的是办法迫使程让放弃,有的是让他出局。程让早已不是年少时期的恣意大少爷,他大学末时家里企业破产了,他没有资格再与席劲抗衡。
也不像他有各种底气和底牌。
可最决定局面走向的是何慕态度。
他看见她变心了,也发现她已被他沦陷。
局面到这里,似乎不论怎么说程让都该识趣退出,可他太倔,他就非要得到何慕的一句亲口所说话。
因为他不相信何慕会真的爱上一个总是万千伤害他、威胁她的人。
程让设计,在席劲的眼皮底下抢走了人。他带着何慕远走高飞,眼看要顺利出国时,席劲出现了。
他手捏着程让曾经背负破产债务的黑料来威胁何慕留下,否则他前程尽毁。
何慕已经被席劲伤够,也程让说“我不在乎其他,我只在乎你,和我走吧”,于此牵引下,她不回头看席劲一眼。
一向最快准狠的雷厉风行之人,这时和他们有了耐心。席劲没有一口气就让程让多年打拼的事业毁于一旦,而是小刀子慢慢剌。
攻城略地不如攻心为上。席劲了解何慕的性格,譬如她最不能接受自己的事就是因己牵连别人。
就在程让负面新闻如火如荼到他被万家踩时,何慕如他所料的模样,松开了程让的手回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些网络上对程让的铺天盖地围剿倏忽湮灭大海。明明自己事业重新焕生,程让却觉得自己输得片甲不留的一败涂地:
出现转机不是自己改变了,是让一个女人成为斗争的牺牲品而战争哑火。
一起出国的双人机票最后是程让一人走。也等他再回国的时候,信誓旦旦说好会保护何慕的人,再见面是只见到她的冰凉墓碑。
故事太悲伤,栗梓那本来悠哉悠哉品着茶的轻松神色,最后是和水泥无异。
抿了一口茶,却只淡淡润了唇面。隔了许久栗梓干笑说:“这谁家写的上古狗血剧本啊?简直是老土要掉牙!”
对于这个回答,贺思卓不说话,只沉闷吸了一口苦茶。
视线一瞥,店里铃兰花开得正艳。
望着店家精心培植的花,贺思卓问:“如果你是何慕,你会选程让还是席劲?”
从始至终,栗梓只把这一切当故事书来看,也这份不在意,她畅畅快快别无约束说出自己的答案:
“全世界男人都死绝了才非得选这俩神经?”
她不爱苦的,也不爱甜的,她就爱符合她胃口的恰恰好。
“那叫席劲的,纯粹一Sb,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动不动就威胁要挟,咋?他皇帝啊他?不按他说的做要砍头诛九族?”栗梓不留情面地犀利锐评。
“就算是有爱的不舍,我敢打一千万个包票,何慕留在他身边主要原因还是怕这Sb会杀人。”
“至于程让,竞争赛场菜是原罪。他权势权势比不过,钱钱钱也比不过,什么什么都比不过还要抢他的女人,简直鸡蛋碰石头以卵击石,蠢得过分了。”
栗梓说话太直白,直白到贺思卓刚窃喜的心还没弥漫就被一盆冷水浇灭。
故事听爽了,栗梓继续说:“你想想,他明知道抵不过席劲,还非在他雷区蹦跶,不纯纯的蠢?又不能独善其身也不能全身而退,还非惹一神经病,简直是自不量力的愚蠢无敌。”
骂完了席劲和程让,矛头开始对准故事的女主角,她说:“女主吧,我只觉得她是可怜play一环。”
“这创作者到底是多恨女,怎么什么烂事都让她摊上?”
作者似乎不爱她,给予她悲惨的家境和身世,无数的坎坷和磨难。眼看着她要挣脱桎梏了,不知哪来的魔爪将她又拍在原地——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要她是无条件归顺。一旦有她丝毫的悖逆了,那人就不听解释翅膀折断。
贺思卓所说的故事女主人公,栗梓看出她心之最爱的是那个叫席劲的男人。
许是圈地为笼,或者说的是其他,何慕明明知道一旦靠近席劲就会自身鲜血淋漓,还是会心随意动。
这样固执的代价就是自己一伤再被伤。
伤到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底牌被一一磨折。
思前想后,栗梓考虑了好久还是不明白像席劲这么个专治又独裁、总自以为是还学不会换位思考和怜悯同情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喜欢。
所以,她不怜悯何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