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今天也在求我后悔(121)
她整个人像是脱力,人也混混沌沌的,眼神飘忽。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站不大稳,还是叶初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免得她摔跤。
她迷茫地看他,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没事,没事的,这不是救过来了嘛。”他软语安慰她,“累着了吧,我带你上楼休息一会。”
有什么东西好像堵在胸口,沈清圆觉得,头也昏昏沉沉。她看到叶初阳嘴巴在动,声音一开始听不进耳朵里,慢慢真切起来。
她觉得喉头发哽,眼睛酸涩,那些纠结了无数日夜,无法言说的委屈、恐惧、心有不甘一点点泛上心头。
这些情绪,她不知默默积攒了多少,如汛期的洪水,湍急入江,太多、太重,以至于大坝将溃。
一霎时,再也支撑不住,沈清圆眉头一皱、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哭出来。
然后,一头扎进了叶初阳怀里。
叶初阳蒙了:这……投怀送抱来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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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埋在他肩头。
断断续续,小小的呜咽声。
他轻拍她后背,柔声说:“哭吧哭吧,没事啦……”
沈清圆在他怀里不自主地颤抖,这一刻,完全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叶初阳心都化了……
人生太累,你早说嘛,随时借肩膀给你靠。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清圆,从未见过可以暴露自己柔弱一面的她。
那种强硬到在外披挂战袍、所向披靡的女人,当然也有柔弱无助的一面。没有人是铜铁做的。
苍白的小脸,倔强的唇角,湿漉漉的眼睛,看在眼里,简直让人揪心。
情绪大爆发后,沈清圆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叶初阳。
怀里一时空落落的。
“对不起啊……”
他觉得应该解读为喜极而泣,搜寻了半天,没瞧出她哪里有喜色。
“回去休息吧,还能走吗?”他问。
沈清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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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敢让她独处,叶初阳带她去了自己房间。
他去岛台的橱柜里找了瓶红酒,倒了一杯给她喝。酒精有镇定作用。
她一气吞下半杯,再要喝,被叶初阳抬手阻止了,“慢点,慢点喝。醉了可没人服侍你。”
她不出声,放下酒杯,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超打了通电话过来,说是地上那大叔进手术室了,医院正在联系他家属,还没联系上。
因为叶初阳之前交代过,手术费小超就给垫付了。当然是刷叶初阳的卡。
叶初阳让小超再盯一会,等大叔的家属到医院后再回来。
他收了线,坐下来,柔声对沈清圆说:“你看,人不是救过来了吗?沈清圆,你刚刚救活了一条命呢!”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怎么愁眉苦脸的。
叶初阳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沈清圆。病人既不是她亲人,也不算朋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为什么这么在意?他不禁疑惑。
他投身的戏剧世界,生老病死都是假的,会有种一局结束,再开一局的轻松感。当然,入戏的时候还是挺当真的,不然演得不真切。
至于现实世界的循环往复,他总觉得不真切。也不是没遭遇过亲人离世,从小带大他的奶奶前年去世,叶初阳花了好久才说服自己这是现实。
无可转圜。
于是愈发对戏剧着迷。无论是悲是喜,最后都可以打破第四堵墙,跳出来。
沈清圆叹一口气,她说:“叶初阳,你不会懂。曾有病人因我而死。就算我再救一百条、一千条人命,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第55章
55
叶初阳只觉脑子嗡鸣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霍然明白,困扰沈清圆,折磨沈清圆,让她在职业医生道路上止步的正是这件事。
半晌,他平复心绪,倾身,柔声道:“如果你想说说这件事,可以告诉我。”
沈清圆抬头,视线落在叶初阳脸上。
他有一双极好看的眼睛,清澈如一泓清泉。柔软的,不带猎奇和批判意味的眼神,静静地等待,似乎可以承接世间一切烦恼。
这些事本不该对他讲,可能红酒确有镇定作用,也让人神经放松到毫无防备,沈清圆渐渐平缓呼吸,“你明天还要拍戏,确定要听我讲吗?”
他眼神笃定:“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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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蓟城。
秋日的阳光透过法桐树叶的缝隙,暖暖地洒在人身上,规培医生的白大褂被照得金灿灿的。
一年之中,蓟城的秋天是最舒爽的季节。
沈清圆大步走在蓟城市人民医院的马路上,跟三个同期的规培医生有说有笑。
“我晚上有个手术,一助哦。”
“恭喜恭喜。这么快做一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