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澜拿起手机，点进沈聿珩的主页，找到了那条锦鲤的动态。

她的手指停留在“转发”按键的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其实，这毫无用处。”

江星澜在心里告诉自己。

“但是，我需要一个仪式感，一个重启的仪式感。”

这个时刻，江星澜的理智仿佛离家出走，她在实验室中几乎消失的感性冒了出来——促使她按下了按钮。

“就一次。”江星澜默默对自己说，“就当做是清空大脑的指令。”

手指按下，转发成功。

几乎是瞬间，“转发成功”的提示出现，不同于刚才的烦躁。

一股巨大的不协调感，甚至是荒谬感笼罩在她的周围。

“江星澜，你疯了么？”江星澜的理性占了上风，没有片刻犹豫，找到刚刚那条动态，利落的删除。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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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处的沈聿珩，正倚在沙发上查看自己粉丝的评论，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J_Stella转发了您的动态：【@沈聿珩：转发这条锦鲤…】”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沈聿珩手快的截了张图。

然后趁提示还没消失，点了进去。

却看到刺眼的提醒：该条动态不存在。

沈聿珩连忙查看了相册，那张截图很清晰的证明着：她转发了，但是…又立刻删除了。

复杂的情绪在沈聿珩心中翻涌，但最后都化了心疼。

他很自然的联想到江星澜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在好友圈分享最新的科研成果了。

而且这段时间她给自己的回复，也不再附上论文链接，甚至回复的间隔时间也变长了。

沈聿珩很清楚江星澜是一个多理智的人。

终究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向理智的她，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

他的眼前浮现除了江星澜在实验室中，对着失败的实验数据，微微蹙眉的样子。

沈聿珩切换到聊天软件，光标无声的在输入框中闪烁着。

他想要发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能发些什么？

一来，他没有立场，他很无力，不只是为此刻他没有任何办法，还为在过往的八年每一个这样的时刻，他没有任何办法。

二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江星澜并不希望任何人捕捉到她这一瞬的脆弱。

沈聿珩的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涩，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知到——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人正承受着巨大的重量。

第11章 共勉 一个由他引起，最终由她宣判的判……

沈聿珩退出了聊天软件，斟酌再三，一连发布了两条动态：

【@沈聿珩V：“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星轨碎片#】

【@沈聿珩V：倘若此刻被困在不可能里，请相信，隔壁就是可能的疆域。#星轨碎片#】

但他并没有选择公开可见，而是选择了分组可见，只有她一个人的分组可见。

发完之后，沈聿珩就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

他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江星澜在看到这两条动态时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甚至，他开始设想，江星澜会不会因此知道他的心意，从此远离他。

而那些他好不容易取得的些许进展，付之一炬。

一股强烈的悔意袭来，沈聿珩猛地探身，拿起手机想要删除这两条动态。

但是刚切换到软件，沈聿珩停住了。

因为——

除了忐忑，除了害怕，在心底深处，他也希望她能看见。

因为——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要将这两句话传递给她。

无论…他要付出什么样代价，最后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我都认了。”

沈聿珩垂下头了，喃喃自语，再次将手机倒扣放在桌子上。

随后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侧《星光不负》的剧本。

他在等，等待一个由他引起，最终由她宣判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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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澜在删掉那条动态之后，好像真的像是大脑被刷新了一般。

不能说那些焦躁完全消失，但减少了很多。

江星澜熟练地打开了论文网站，开始检索腺病毒相关的论文。

江星澜不是没考虑过让腺病毒帮助基因产物通过血脑屏障。

虽然这个方案的效率很高，但是后续潜在的风险，对于阿尔茨海默症这种需要长期治疗的病症也可能是致命的。

在江星澜的科研序列中，“安全性”要远高于“效率”。

只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血脑屏障呢？

江星澜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她的思绪再次被烦躁所干扰，腺病毒似乎是当下唯一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