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丁(126)
不过在那件事以前,她也是这么想顾寅言的。
梁亦芝近期都有在刻意减少和顾寅言的碰面,尽量表现得不像之前那么明显。
她还是像日常一样和他交流、开他的玩笑。只不过玩笑仅限于对事、不对人。
像正常的普通朋友一样。
搬家当天,何嫚叫了货拉拉把东西搬来。她和梁亦芝一样是极繁主义,家里堆了许许多多品牌方或合作寄来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光靠她一个人收拾,工程量太大。
她们坐在一堆纸箱子中间,先收大件,再整小件。
十二月的天气,她们在屋里忙得满头大汗,脚不沾地,也因为挤到根本沾不了地。
何嫚带着口罩,抱歉道:“太辛苦你了亦芝,真是便宜顾寅言和蒋徊了!应该喊他们来做苦力的。”
蒋徊不能来帮忙,梁亦芝知道是因为受了伤,但顾寅言为什么没来,她不清楚缘由。
梁亦芝默不作声,没多问,低头整理着纸箱内的东西。
何嫚推过来一个空箱子:“亦芝,一会儿你看我这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产品或者小玩意儿,你通通装里面带走,别给我客气啊。”
梁亦芝咂舌:“这箱子太大了,我用不上吧。”
何嫚态度不由分说:“不行,必须装满了才能放你走!”
梁亦芝闹不过她,意思意思选了几样放进去。
大体整理完毕后,家的样子终于有了个雏形。
两人呈大字型,双双躺倒在未铺盖被褥的床上,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没了,干脆叫了个外卖到家。
吃着饭,何嫚问梁亦芝:“对了,再过半个月就要顾寅言生日了,你有没有想好送什么?”
梁亦芝咀嚼食物的动作慢下来。
哪怕何嫚没提醒,她也一直记着这个日子。今年,要送顾寅言什么礼物她尤为慎重。
一来她送过顾寅言很多东西,可选的范围每一次都在缩减;二来是她有心想避开有些属性含糊的礼物,譬如香水、领带这些过于私人化的,容易被打上暧昧的标签,统统被她排除了。
原本依着他人喜好去挑选礼物、饱含期待地想象对方收到后的反馈,是一件让人很幸福的事。
梁亦芝从没有过这么令她头疼的经历。
梁亦芝说:“我还没想好送什么,你呢?”
何嫚说:“红酒啊。我都买好了。”
梁亦芝问:“这个会不会太商务了?”
“那是勃垦第诶!我都舍不得送客户的。”何嫚说,“虽然有点头疼,但过去一年,他帮了我不少忙。再说反正咱们那么熟,送什么都一样啦,心意到了就行。”
梁亦芝觉得此言有理。
对嘛,一个礼物而已,年年都送,何必要那么费心,显得她多重视似的。
何嫚计划着:“这酒等他过阵子从美国回来了,正好拿给他。”
听到“美国”两个字眼时,梁亦芝动作顿住了。
梁亦芝:“他回美国了?”
“你不知道?”何嫚意外,“他上周四飞的。那天我见了他一面,他告诉我的。”
梁亦芝回想起,音乐厅门口短暂地见了个面的那天,正是周三。
所以,他是特地抽时间来见她一面的吗
梁亦芝继续追问:“他去美国做什么?”
“回家呗,还能干啥。不过据说是他爷爷身体不好,想见他,所以临时被叫回去了。”
梁亦芝不语。
何嫚看出了她的担忧,摸了摸她的头说:“别瞎想,没大事的。就算有事,顾寅言也能处理得比我们好,放宽心吧。 ”
帮何嫚搬家完回去后,梁亦芝泡了个澡。
经历了一天的疲劳,血脉扩张,肌肉疲劳得到了有效缓解。
从浴室出来,她躺到床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点多了。
她换算了一下,现在在纽约那边,正好是上午呢。
她翻了翻微信群,没什么新的消息。
不知道顾寅言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们几个虽然和顾寅言关系密切,可对他家庭其中盘综错杂的关系也了解个大概。
顾寅言和父母的关系不好,这一点她很清楚。她也知道顾寅言其实并不屑于理会家族里那些风风雨雨,可他逃不开作为子孙的责任。
顾爷爷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如果出了什么事,想必会有一番动荡,他也免不了被波及。
……有点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反正以朋友的名义,关心一下他回美国的事情,这也很正常吧。
梁亦芝想着,手指自觉打开了群聊,艾特顾寅言,问:“你回美国了吗?那边怎么样?”
她看着屏幕点点头。
正确且合理的关心方式。
等了几分钟不见新回复,梁亦芝切出去,刷了会儿社交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