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替她着想。

“就你聪明。”全意轻声吐槽，脸差点皱在一起:“那你还跟傻子同流合污，岂不是比傻子还蠢。”

“……”

看着近乎炸毛的小白兔，都瑾川莫名的有点爽。

笑的春水泛滥的样子，被路章看到了，凑到他耳边直呼:“都老二，你没出息!”

可路章连被骂都没有赚到，因为都瑾川压根没给他任何眼色。

快到出发点了，都瑾川也没有再开玩笑:“考得好有奖励。”而后他忍不住自夸:“毕竟是我教出来的…美女…弟子，自然差不了。”

路章凑上来，听到有奖励眼都冒星星了，“我也好好考，有奖励吗？”

“滚!”

“……”

卧槽，差别对待!

全意掩唇轻笑，她转学来临楠一中时，觉得自己并不会合群，也不会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万万没想到，这里似乎不跟县里一样，人也不一样，都很友善。

每次看到都瑾川跟路章互怼，她都会觉得很有意思，忽然觉得人生不再是漫漫无期。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他们这群算得上朋友的人给的。

“都老师，弟子就浅浅期待一下您的奖励。”全意平时淡人一位，没有什么高低起伏的情绪，就连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刻，假期好不容易学校让放了，同学们激动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时，她依旧一副‘那行吧’的样子。

而这次，她却冲着都瑾川笑了，这个笑容似乎是她除了哭，最大幅度的表情了。

都瑾川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全意笑。

她笑起来左颊有枚酒窝，很可爱，眼弯弯睫毛轻颤，露出八颗整齐且洁白的牙齿，尤其是上面的两颗门牙，比其他牙齿都大些，真的好像一只小白兔，瞬间让她整个人变得生动立体。

世界也在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校内嘈杂，唯有都瑾川一人静止在她的笑容里。

直到全意进了车内，车队拐过转角消失，他才缓过神，似乎还有些沉醉，回味。

模拟考完全按照高考的形式走，两天的考试时间，这两天每次全意跟路章坐大巴要去临楠中学的时候，都瑾川都会出来相送。

路章被自己攻略到了，兄弟总算有了良心，专门为他送行鼓劲，在几个算得上兄弟的群中大肆宣传。

白灼等人羡慕不已，还以为都瑾川变了性，又或是脑子坏了。

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路章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大巴车队缓缓驶进校门口，停驻在德欣楼门前。

都瑾川侧身倚在门前的石柱上，交叉搭在胸前的手瞬然伸出一只，冲着全意摆手。

全意拎着背包走到他面前，而他顺势接过她手中的背包，搭在肩上。

“走吧。”

“去哪儿？”

都瑾川勾唇:“你这记性还怎么考大学。”

全意心中暗戳戳给了他一记白眼，他的嘴又不把门了，好想给他按上个插销。

“说好给你奖励。”都瑾川另一只闲着的手插进兜里，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走不走吧？”

全意:“……分数还没有出来，万一没考好呢。”

她的意思是半路开香槟合适吗？

都瑾川自信地说:“我相信全意。”而后总是忘不了夸赞自己:“毕竟她的老师我实力强悍，不容置疑。”

“……”

全意没有再犹豫，义无反顾地跟在他的身后。

落日余晖下，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音乐教室内，都瑾川将全意带到钢琴面前，将她的背包放在琴架上方。

而后转身问她:“喜欢什么钢琴曲目？”

那是全意第一次感觉到自卑，她耷拉着脑袋摇头:“我不懂这些。”

但他似乎懂得很多，不像她，好像除了学习以及自行研究了些中医知识，其余的什么都不会。

都瑾川含笑:“全医生只懂救死扶伤就好，你只管听，若是觉得好听，赏我几枚铜板，一毛也可以。”

全意被他逗笑。

随着笑声，都瑾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双眼睛，深邃而静谧，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而后眼尾微微上扬，仿佛带了几分宠溺。

她又笑了，笑的这么好看。

一曲琴音落尽，全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此曲，大概就是书中提到的云音绮韵，余音绕梁吧。

“这是什么曲子？”

都瑾川起身轻倚在琴边，幽深的眼眸望着她:“致爱丽丝，这首曲子是贝多芬对一段未果的情感寄托。”

沉默三秒后，他眼睛近乎长在全意的身上，继续说:“我不想跟贝多芬一样，我希望我的情感有花有果，没有遗憾。”

全意似乎没有想到他会上升到这么高深的意境，高中生难道不该以学习为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