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撩(43)
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坐在会诊室一动不动,张悦就明白他肯定是在等着师父,似乎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中医科其他的医生都在会诊完都在理疗师治疗病人,诊室只剩张悦一个人,她自从来德禹实习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有些不敢碰。
主要是平时这样情况的病人都会直接去急诊科或是西医门诊处理,中医科极少接待这样的病人。
“我去看看吧。”莫延大概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总觉得这人阴魂不散,比鬼还难缠,他余光瞄了全意一眼:“你去让他稍等,我去拿工具。”
张悦:“好,我这就去告诉他。”
全意将面前的会议本合上起身:“既然人在中医科会诊室,还是我去吧。”
都瑾川似乎不待见莫延,更何况这是在医院,她不敢保证他的拗脾气会不会找莫延的麻烦,众人来来往往,可别闹出有损医院名声的动静。
全意回了诊室,在门口透过那小块透明的玻璃,看到都瑾川正拿着她办公桌上,当时被他嫌弃的丑东西爱不释手。
这人还真是善变,心口不一。
她推开门,将会议本放在文件夹层里,从橱柜里将碘伏,镊子,棉球以及纱布拿出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受伤的那只手,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伤了多久?”
都瑾川攥着那只加菲猫,将自己受伤的手抬起来,清亮的眸子看向她,不愠也不怒,声线清冽,彷佛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全意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十四个小时了。”
全意沉默。
“你多大了?”
“什么意思?”
都瑾川觉得她莫名其妙,他都伤成这样了,作为医生她不该关心他一下?
他受伤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全意戴上手套,拿起托盘里的镊子,在碰到他手背上的玻璃碎碴之前,冷淡地说了一句:“三岁小孩受伤了都知道第一时间找妈妈带他来医院诊治。”
“……”
都瑾川怔住。
她的意思是他还不如三岁小孩了?
之前还让他回家找妈喝奶,现在又让他回家找妈带他来看病,操,他到底什么时候给了她是三岁小孩的错觉!
昨晚半夜酒醒的差不多后,他仔细想了下沈律一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都犯贱了不止一次,再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心再硬的女人总会有心软的时候,不停试错就是了。
所以为了让伤口看起来更严重些,让她关心自己,担心自己,他特意加了一晚上的盐粒,妈的,疼到他姥姥家了。
这女人不但没有关心他,还嘲讽他!
拔玻璃碴的过程,都瑾川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拔一块‘啊’一声,见全意没有反应,他声音逐渐增高,甚至惹着路过的医生也好,护士也好,病人也好频频通过透明的玻璃观看。
可全意依旧面不改色,不受外界打扰,像是做手术一般认真。
都瑾川终究是没忍住,将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时间静止了三秒钟,他说:“疼。”
全意没有理会,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拉过他的手继续将最后一块玻璃碎碴拔出。
她放下这把带血的镊子,拿起一把干净的镊子夹了一块棉球放进碘伏里,随后夹出来帮他清理伤口。
都瑾川盯着她,再次说:“我疼。”
一块接着一块,沾满碘伏的棉球划过他的伤口,即使全意再轻,再慢,他都是这一句话。
直到伤口被包扎起来,全意都没有回应他一句,哪怕一个字或是一个声调都没有。
都瑾川觉得挫败极了。
全意将托盘里清理出来的玻璃碎碴以及清理伤口用完的棉球放入医用垃圾袋里,把用过的镊子清洗之后,放入托盘中走到柜子面前,将其放了进去。
随着关上柜门的声音,诊室里传来细细微微地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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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都瑾川:男人说疼才有糖吃,可惜老婆心肠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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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安排剧情的时候我就思考,把都瑾川写成嘴欠怨妇或是幼稚的性格甚至是极端的臭脾气会不会让他看起来很没出息,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地位。
但是仔细一想,人在爱情面前总有一方要低头,为什么不能是都瑾川呢?
他本来就是一位勇敢,热烈且温暖的人,追逐自己喜欢的人不丢脸。
全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从小在极端的环境中长大,缺爱,有所顾忌也是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