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中华。”

“三十五，支付宝还是微信？”

“支付宝。”

客人扫码，支付到账播报后，陈弥重新回到原位。

几段台词对了一下午，终于熟练到对答如流，陈弥终于可以松口气。

到了饭点，冯张打手一挥让二人随便吃，初凝和陈弥每人拿了一碗泡面一根火腿肠。

陈弥撕开泡面包装，先在面饼上倒菜粉包，接着将烧开的水倒入泡面桶里，热气氛氤上升。

他忽然道：“谁指使你来的？”

初凝跟着应上下一句：“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路过的冯张摇摇头，“我看你俩真是上头了，吃饭都不积极。”

盖好盖子后，陈弥把泡面推到初凝面前。

“今天辛苦了，你先吃。”

初凝道谢，回了个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吃饱喝足已近六点半，以防宋简青再次突然袭击，两人告别了冯张，并肩往车站走去。

晚间的公交人不多，空座也充足。

上了一天学，初凝早就困得不行。上车刚背了几个单词，她就闭眼会了周公。

前方经过一家新开的书店，公交车转弯颠簸，陈弥正转头要提醒，就见初凝向外侧倒去。

下一刻，他立即扶住初凝，小心翼翼地让她靠上自己的肩膀。

夜风缓缓吹拂过耳际，几缕发丝落到脖颈，微痒。

距离到站还差几百米时，陈弥出声叫醒初凝，“初凝，到站了。”

“到站了？”

“嗯。”陈弥轻声答。

“我正做梦考试呢，”初凝朦胧醒来，揉了揉眼，“你一叫我我还以为收卷了。”

陈弥就笑，“祖宗，您是真走火入魔了，今儿个早点睡觉吧，别卷了。”

“好，一定一定。”

到了最后的几次排练，文艺委员带来了各个演员的服装。

初凝拿到的是一件黑色的改良刺绣旗袍，陈弥的则是一件靛青色长衫。

同学们各自换好服装出来，有种梦回民国时期的感觉。

结束两节课的排练后，文艺委员说：“明天是最后一次彩排，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成败在此一举。”

转眼到了校庆日。

全班同学盛装打扮，参加合唱的同学统一着红色班服，参与话剧的同学则是另一处民国风景。

抽完表演号码后，同学们等在后台化妆。

听着台前的音乐声，初凝抱着《雷雨》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主持人叫号：“高二十六班《雷雨》准备，马上到你们了。”

文艺委员聚齐了全部要上台的同学，做最后嘱咐：“大家尽力表演就好，相信自己！”

同学们围成圈，各自伸出一只手，手与手交叠，每人一句祝福语。

“一切顺利！”

“超常发挥！”

“圆满结束！”

随着主持人的提醒，同学们向下撤开手：“一、二、三，加油！”

目送饰演周朴园和鲁侍萍的同学上场后，初凝不自觉紧张起来。

她双手捧着书，看着像是在复习台词，但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别慌，咱们排练已经很成功了，”陈弥及时察觉她的反常，安慰说，“正式演出一定更顺利。”

初凝点点头，心道但愿吧。

轮到陈弥出场，他把手里的《雷雨》递给初凝。

“我走了。”

初凝说：“加油。”

视线相对一秒，陈弥又折返回来。

“甭紧张。”陈弥微笑说。

初凝说好。

第二幕顺利落幕，主持人提醒第四幕的同学上台。

初凝深呼吸，跟着走上台。

聚光灯打下，她自然地说起台词。

演出十分顺利，听着台下掌声雷动，初凝眼睛一热。

幸好努力没有白费。

演出结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丁晗偷溜进后台凑热闹，看见初凝眼前一亮，“嘿姐们儿，老早就想说了，你这身旗袍真好看。”

“还行吧。”初凝扯着旗袍说。

“来来来，趁着还没卸妆，咱俩合个影，做个纪念。”

拍了好几张，丁晗才放初凝去换衣服。

接着又和陈弥合照，照完她问陈弥：“冯张呢？”

刚从舞台下来的冯张摸了摸自己贴的长胡子，举起手来，“这呢这呢。”

“你演什么啊？”

冯张实话实说：“我演仆人。”

丁晗没忍住笑出来，“你演什么，仆人？”

“有那么好笑吗？仆人也是主角之一。”

初凝笑着，拿了几片化妆棉蘸上卸妆水，即将上脸时，她回头，看见一侧刷题的陈弥，“要我帮你卸妆吗？”

陈弥抬头，说不用，太麻烦您了。

陈弥在椅子上坐下，学着初凝那样，用化妆棉蘸卸妆水擦脸，擦了半天，总有一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