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遇(29)
陈弥闻声点头,懒懒掀起眼皮,“我背完25个单词了,你加油。”
后一秒,初凝淡定地从摊开试卷,按动水笔,得到陈弥一个“你这是做什么”。
初凝一脸微笑:“五分钟刷一页英语选择题。”
“宁可累死自己,也要把同桌卷翻。”
陈弥无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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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愈后难免虚弱,踏上公交车时,初凝有点头重脚轻。
车厢空荡荡,初凝和陈弥并排坐在双人座上。
景色在窗外滑过,二人心无旁骛,十分默契地各学各的。
车开出几分钟,窗外秋风卷起层落叶,沙尘便顺着半开的车窗飘进来,初凝忙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抬眼间,前车厢上不知何时已塞得个半满。马路上车辆如见缝插针一般,也堵得个严严实实。
初凝揉揉眼睛。
正想着,她低头看眼手表,指针刚走过六点五十,还不到七点钟。
初凝掀开单词本新的一页,的间隙,无意向旁边看了眼。
陈弥戴着耳机,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尽管生活在北城,堵车已是常便饭,但初凝还是第一次见到堵车堵出100米远的架势。
汽车鸣笛声像洪水猛兽齐齐袭来,足以占据车内所有乘客的所有注意力。
与此同时,手表仍在不停走时,初凝眼看着那指针一步步接近早读时间,又逐步迈入早读时间,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正所谓“若我决心摆烂,山无遮,海无拦[1]”。初凝被这堵塞的车况弄的没心思学习。
不过一会儿,车厢前列的乘客也嘁嘁喳喳聊起来。
“哎,今天又要迟到了。今天这么堵啊……”
“别提了,我看微博上说前面两辆车追尾了,现在交警还没到呢。”
初凝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左手的银镯子从手腕上滑落一截。无意扭头间,陈弥不知什么时候被吵醒,正拧着眉看窗外风景。
窗外也是堵得密不透风的车辆,显然没有什么看头。
“又堵车了。”她叹口气。
陈弥应一声,语似乎并不惊讶。
十几年来,他每逢出门必堵车。显然早已习惯。
本以为早出门就能有所改变,现在看来,或许倒霉是无可避免的。
初凝想起什么似的,侧头问:“冯张没和你一起吗?”
“不巧,你来得晚了,碰不上你前桌——他在上一辆公交上。”陈弥说着,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估计已经补完两科作业开始睡觉了。
前方车辆终于开始运动,岂料刚走出几米远又是一个急刹车。
一时之间噪音大作,司机惊慌之际也按下刹车。
霎时间,整个车厢里人仰马翻,初凝差点撞上前座的椅背。
公交车稳稳停下,司机没忍住骂骂咧咧。
耳边音量突升,急刹车余悸过后,初凝心跳仍旧很快。
为转移注意力,她随口问陈弥:“你在听什么歌?”
紧接着,司机气急败坏寻找发泄途径,又是一阵猛按汽笛。
“你说什么?”陈弥垂眼间,露出眼皮上的小红痣,“不好意思没听清,劳烦您再说一遍。”
二人一下隔得很近,淡淡的西瓜味萦绕。
“我说——你在听什么歌?”
然后,陈弥大方地递过一边耳机。
初凝撞入他的眼底,指尖的动作稍顿。
这好吗?
陈弥神情倒是自然,只道:“你自己听。”
初凝接过,戴上耳机。
“Test1,Are you new here……”
没有预料中的音乐,反而是熟稔无比的英语听力。
初凝的眼睛弯成月牙:“不愧是你啊,处处卷……”
她自愧不如,甘愿成为手下败将。
嗅着味道复杂的汽车尾气,二人一同笑起来。
听力结束,陈弥随手切成首流行歌。
“窗外的麻雀
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1]”
舒缓的伴奏声缓缓流泻,初凝握着单词本,心跳不减。
车窗边的少年支着额头,无人注意到,那手背遮挡下的耳尖也早已红成一片。
树叶在风中摇曳,有一粒种子悄然在这个秋天的早晨扎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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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凝和陈弥到达校门口时,早读恰好结束,铃响声震耳欲聋,吵醒了校门旁打盹的学生会干部。
“学长学姐,真的不好意思,”学生会干部是个高一学弟,一边在记录本上狠狠扣分,一边满怀歉意说,“我们也是有kpi的,实在不好意思。”
扣掉日常管理分,陈弥自认倒霉。
但祸总不单行。
一进教室,哀嚎铺天盖地。
“别忘了啊,明天带钱!”
“怎么又交啊,孩子真的穷了……”
“就是啊,每次都五六百,我妈回回给学校打电话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