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知晓未来的苏玛丽心里道，绝对不可能是单纯心情不好，顾凌轩就算真的心情不好，也绝对不会迁怒于他人，更不用说对员工甩脸子了。他到底怎么了？

接下来一天，苏玛丽又是起了一个大早，没去顾凌轩办公室门口例行打卡，而是鬼鬼祟祟躲在大门的附近。

她在等顾凌轩。

若是昨天那张冰冷的脸只是偶然的话，那么今天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打招呼，就算不是同等热情的回应，顾凌轩也至少会给张微笑的脸。

她这么想着，蹲在花坛旁，用高高的月季花丛掩饰自己的身形，啃着加了肠的鸡蛋灌饼。

在距离九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顾凌轩姗姗来迟，终于出现了。他下了车，却没急着进去，反而站在大门前，像是在等人。

苏玛丽赶紧打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漱了口，掏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就想着蹿出去。可她刚要出去，另一辆车慢慢停在远山的大门前。顾凌轩赶紧走上前，等在车门旁。

车门打开，从里头走下来一位女性，戴着墨镜，看不出年龄，一头精干的短发，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顾凌轩与她握了握手，引着她走进了远山大楼里。

苏玛丽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进了大楼。她很惊奇，这到底是何方人士，居然能让顾凌轩专门在门口等着？

这次是顾凌轩有事，苏玛丽只能作罢。

第二天，她故技重施，等在大门前。

顾凌轩这次提早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司，没有等在门口，下了车就直接往大楼里走，身边还坐着罗秘书。

苏玛丽知道机会来了，带着笑脸，便冲了上去，大声道：“顾总早！”声音很大，在不算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

顾凌轩却还在与罗秘书说着什么，没有跟苏玛丽回一声早上好，甚至都没有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路过，连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

苏玛丽呆住了，不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顾凌轩的背影。

罗秘书也觉得有些不妥，小声提醒顾凌轩，“顾总，那女孩跟您打招呼了。”

顾凌轩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问他，“今天是S&F的哪位要来？”

罗秘书看了看苏玛丽，也不好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下去，便打开手上的pad，回复顾凌轩：“S&F的罗迈德先生因为临时有事，不来这边参观了，改成与您吃午餐。地点我已经订好了。”

“好，今天还有哪些安排？”

罗秘书继续跟在他身边说着今天的安排。

他们走向了电梯，就好像苏玛丽和她刚刚那声洪亮的问好不存在一样。

苏玛丽有些失落，可并不气馁，这一次失败绝对不会让她放弃。万一顾凌轩真的没有听见呢？他每次工作的时候都全神贯注，或许是真的没有听见也说不定。

他若不回应，那就再来一次就好。

第三天，苏玛丽又等在大门前。

然而今天直到上班时间都过去了，顾凌轩也没有来公司。

第四天，苏玛丽又在等。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一个多月过去了。每天，苏玛丽都准时等在大门前，想要与顾凌轩打招呼，但始终没见到顾凌轩的身影。即便见到了他，他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冷漠，冰冷，就好像论坛那晚的温柔关心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他的西装外套还挂在苏玛丽的衣柜里。顾凌轩没找她要，她也假装忘记了，她不想把这件衣服还给顾凌轩。与顾凌轩之间的距离让她觉得恐惧，以前与顾凌轩在一起的记忆太美好，都让她快忘了一个事实——无论她如何劝慰自己，劝慰别人，如今时代已经变了，哪还有门第阶级的概念，她与顾凌轩在事实上就是不平等的。她就像是信徒，每日只能在神像前祈祷，对于神明的降临，只能期待，盼望，自己却毫无主导权。

她看着西装外套，有些迷惘。

下一秒，她却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脸：“想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一定不能忘记了！”

九月底的一天，苏玛丽又一次守在远山集团大门前，又一次没等到顾凌轩，赶在迟到前一秒刷了卡，之后才去下楼去食堂买早餐，却听见旁边几个人在聊天，说最近顾总的车都停在地下车库了，他直接从停车场电梯上楼，特别奇怪。

苏玛丽有些闷闷不乐，她觉得顾凌轩大概在躲她，不，不是“或许”，就是在躲她，否则他为什么要专门改变上楼的习惯。

“不会吧……”苏玛丽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紧接着，她突然一愣——等等，之前好像顾凌轩也有过这个时期，后来自己心灰意冷，还从远山辞职了。难道是这个时期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