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哦”了一声，点头，“对对对，是我。”还接着夸奖苏玛丽的记性真好。

其实这位大叔的脸苏玛丽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每天早晨，都是他开车到小别墅来，接顾凌轩去上班。

苏玛丽有些闹不明白顾凌轩的心思了。“能让自己的司机送我，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在意我的呢？”她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车外，刚刚在楼里叫醒苏玛丽的保安目送这辆车离开，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喂，罗秘书，是的。司机已经把人送走了，您让顾总放心吧。”

秋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远山大楼前的玫瑰花全都凋谢了，梧桐叶也开始慢慢染上了黄色。地上湿漉漉的，行人的鞋上不免多少沾染了尘土，让打扮靓丽的都市丽人十分苦恼。

苏玛丽却无暇顾及这些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闷着头向前走着，走过玫瑰花丛和喷泉，走进大厅里。她的脑子有一个巨大的问题盘亘着——要不要什么都别做了？

原因也很简单。既然以前顾凌轩也曾经对她冷淡过，可最终他们都还是在一起了；那么这次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命运也应该会把他们推着走到一起，她只需要等着就是了。但她内心也还是胆怯，万一又选错了呢？若只是做实验，大可来来回回多试几次，但她每次尝试错误的代价，却都是顾凌轩的死亡。她不能接受。

苏玛丽坐在了工位上，眉头紧皱，看着一点也不像平常的她。可没等她想出个什么所以然，周围突然一阵喧闹的声音，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大笑着。

苏玛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问身边同事：“怎么了？感觉大家都欢天喜地的？”

“咱们部门大领导升职了呀，这你不知道吗？”同事看着她，也是一脸疑惑。

“升职？”苏玛丽喃喃自语着，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耳熟。

“啊！升职！”她突然想起来了。没错，确实在九月，她所在的部门里有人有了个大升职。市场部里有新成立的两个组，一个针对年轻人市场，一个针对县城和农村用户的下沉市场，有了这两个针对新市场的组，发展迅猛，一个季度过去了，部门确实做出了很多成绩来，公司就把部门的大主管升职了。

然而这件事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现在回想起来，苏玛丽都还是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

自她入职之后，一直主导两个新组工作的人都是杨总监，但升职没有落到杨总监身上，而是部门的一个副总监，跳过杨总监直接升了上去。当结果出来后，大家都义愤填膺，为杨总监感到不值。甚至当苏玛丽离职去动画工作室的时候，杨总监还是市场部总监，一直没有往上升过。

苏玛丽后来还专门问过顾凌轩，果不其然，不出所料，那位升上去的副总监是某位董事的嫡系学弟。苏玛丽问他，为什么他当时不阻止这样的事发生。顾凌轩苦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当时能力不足，没能成功说服一位摇摆的董事，投票给杨总监。

如今这件事又要发生了，苏玛丽坐在座椅上，看着周围同事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心里有点唏嘘：黑幕马上就要发生了，而这些人还沉浸在快乐中，对此毫无察觉。

“哎，你怎么丧着个脸啊？”有同事推了推苏玛丽。

“有什么事值得我高兴的？”苏玛丽叹气。

“哎？”同事更加不解了，上上下下又重新看了苏玛丽好几眼，“你不知道吗？杨总监升职了呀！从部门总监升到副总经理！”

苏玛丽一愣，双眼眨巴眨巴，好半天才问：“你确定是杨总监升职？”

“当然。”同事觉得更加奇怪了，“你没看公司邮件吗？都公示了啊。”

“我去！”苏玛丽一惊，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登录公司邮件。收件箱里确实有一封向全体员工发送的邮件，恭喜市场部总监杨舒升任公司副总经理。

苏玛丽盯着屏幕，愣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穿越导致了这件事的结果发生了变化？

扪心自问，她重新回到这个时间，其实也没有给部门的业务发展带来什么新的变化。虽然自己也幻想过像网络小说里的主角那样，借着未卜先知的金手指，来个slay全场大杀特杀，从此登上人生顶峰；可等回来了之后才发现，就算提前知道有些事情，能力不足，还是白瞎。打个比方，你穿越到了还没有达·芬奇的年代，就算你知道《蒙娜丽莎》将会成为传世名作，可你看过千遍万遍，也根本不可能完全画出来，更别提剽窃达·芬奇的作品，代替他成为文艺复兴三杰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