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能吃小龙虾，苏玛丽一个人也吃不了五人份。加上离开远山后，动画工作室的工资确实有那么一些用来发电的意思，苏玛丽已经失去了小龙虾自由，只能勤俭节约精打细算。

她叹气，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开始思索厨房的柜子里还有没有囤积的泡面或者自热锅。手机一响，她赶紧拿出来，结果是条短信。她的快递到了。

“唉……”苏玛丽叹气。她慢吞吞走到快递柜，扫了下码，一个柜门打开，里面是个小包裹。她打开，里头是一本书，米色封面，印着《Memorial do Convento》。

“这是啥？”苏玛丽疑惑，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这确实是她买的书。三个月前，她还在远山，还是个顾总的脑残粉。听说顾凌轩是个文艺青年，就想要模仿他，拜读些他喜欢的文学作品，就订了这本原版书。网店没货，她付了定金，店家说只要一有货就会给她寄过来。结果时间过了太久，她把这件事忘记了。她都离开远山了，这本书才到。

苏玛丽叹了口气，心中感慨了一下自己当时是多么的简单和想当然。她这本书是送不了顾凌轩了，其他朋友也没有能懂葡萄牙语的，干脆放在快递柜上，心想或许有缘人能把它捡走呢。

天上落着雪，书安静地躺在柜子上，封面上慢慢积起了一层薄雪。

苏玛丽猛地转身，噔噔噔又走了回来。她小时候被外婆带大，跟着外婆学的毛病，就是见不得一本书在外头落灰。它们被人抛弃在外面，多么可怜。“哎呀，拿回去，拿回去，指不定哪天我就去学葡萄牙语了呢，就去里斯本吃葡式蛋挞。”她劝自己。

另一只手落在了那本书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干净白皙，会让人联想起钢琴或是油画，总归那是一只应该属于艺术家的手。

她抬头看去，粗呢西装大衣的领口翻起，海蓝色围巾上，露出了顾凌轩那张英俊的脸。

“你为什么……”苏玛丽迷糊了，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睫毛一颤，雪融化了，凝成小水珠挂在睫毛上，她一眨眼，水珠掉了下去。

“圣诞快乐。”他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

苏玛丽有些疑惑，不太敢相信，“礼物？给我的？”

“嗯。”

“我……我没有礼物送你啊。”

顾凌轩举起书，“这个就是我的礼物了。”

一股热气往脑门上冲，脸上飞上两片绯红。她又不是傻子，此情此景，难道还不会知道顾凌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无需开口询问，她知道了答案。

“你愿意以后，”顾凌轩好像有些紧张，舔了舔些许干裂的嘴唇，“每年都和我一起过圣诞吗？”

苏玛丽没立刻回答，凑近了，仔细观察着顾凌轩，半天才笑眯眯地问，“只是过圣诞吗？”

“不，当然不，”顾凌轩立刻回答，“每一天……你愿意吗？”

“嘿嘿。”苏玛丽只顾笑着，不说话。

顾凌轩绅士地伸出手，苏玛丽也伸出手，搭在他的手心里。

他们俩就这么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只是在感知着彼此手掌的温度。

“我们去哪？”苏玛丽问。

“我不知道。”

苏玛丽笑了，“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知道？”

顾凌轩大笑着，笑得爽朗，这是他最快活的一天，最快活的时刻。他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

第90章 婚礼

这是童话的光照进了现实。8月31日，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顾凌轩的婚礼。虽然大家最好奇的是那位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宇宙的新娘，但因为顾凌轩的干涉，网络上查找不到多少她的信息。

之前当然不乏蹭热度的营销号编出狗血故事，全都被采取了法律措施。影响力大的，进了局子；影响力没那么大的，也都被告上了法庭。在维护未婚妻名誉这件事上，经济成本根本不在顾凌轩的考虑之内。

婚礼当天，安保把婚礼举办地围成了铁桶，别说一般人了，就算是娱乐媒体的无人机，也根本接近不了酒庄。

新娘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化妆，婚礼前的晚上就住进了酒庄。新郎是个勤勉的人，即便在婚礼前那天，依旧在工作。身边亲近的人只知道他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却不知道他到底在书房里做什么。

本该“勤勉”的顾凌轩坐在黑色实木桌前，双手合掌，撑住下巴，盯着桌上一个绿色铁盒子出神。铁盒子看上去很旧，好些地方掉了漆，生了斑驳的铁锈。这盒子原先是装巧克力的，盖子上印着香榭丽舍大街。盒子里只剩下一块巧克力了，金色包装纸，他没拆过。巧克力不是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