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死在与玛丽苏的新婚夜(56)
苏玛丽放开他,对他绽开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他看着她的笑容,脸红红的,有些看呆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眨眨眼,却一眼看到了苏玛丽手里攥着的信。那封信被苏玛丽从家里带了出来,一直捏在手里,她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东西。信被汗和泪水浸湿了,变得有些潮,皱巴巴的。
少年一把拉住苏玛丽,脸上的红润瞬间全部消失,霎时苍白,他使劲摇头:“你别去!不要下去!”
苏玛丽直直看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他却只是拽着她拼命摇头,眼神里全是恳求。
苏玛丽叹了口气,她心意已决,任何人都不能在此时拦住她。只要能回到过去,阻止顾凌轩的死亡,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计后果。
她扯开男孩拽着她的手,摇摇头,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你阻止不了我的。你也知道的,是不是?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呢?我会把他带回这个世界的。”
“可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男孩喊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但那是条不归路!”
“对不起。”苏玛丽说完,无视男孩失望和难过的眼神,飞奔着就向着楼下跑去。她要立刻回家,再从那截楼梯上下来,回到顾凌轩和她求婚之前,在一切发生之前,阻止顾凌轩走向死亡。
男孩跟在她身后,抓不住她的手臂,便干脆踩住了她的裙角,拉着不让她下去。苏玛丽只觉得身后一阵大力,她猝然一停,差点整个人翻倒下去。男孩趁机双手抓住她的裙摆,态度十分坚定。
裙摆上的血渍和酒渍已经干了,一片暗沉的红色沾染了精致的蕾丝。苏玛丽用力地额上爆了青筋,咬着牙,撕开了覆盖在裙面上的蕾丝,把那片染着可怖痕迹的蕾丝裙面留给了男孩,转身继续向着楼梯跑去。
信在手里攥得紧紧的,苏玛丽有种错觉,那封信似乎开始发热,发烫,烫得她的手生疼。她没停下,因为她知道那其实是指甲用力扎进手掌里的疼痛,那是错觉。
她继续向前跑着,米色瓷砖在她眼中连成了一片,她分不清自己已经到了几楼,唯一的意识就是下一层,再下一层,再下一层……在不断地拐弯旋转之后,最后那层台阶连接着的是一扇防火门。她冲过去,拉开门,一头冲进了人声鼎沸的大厅。
巨大的电子屏悬挂在楼层之中,柔和的电子女声正在叫号,“657号患者,请到取药处C4口处取药……”鼻子里全是苏打水刺鼻的气味。有个老人从她身边走过,佝偻着身体,呻吟着,他的老伴扶着他,一边给他轻轻拍着背,一边数落他:“医生叫你管住嘴,你非要吃红烧肉,这下好了吧。”那老人显然是胃肠不舒服,呻吟之中还不忘反驳老伴:“谁让你做得那么好吃,你做难吃点不就好了?”旁边一个妈妈带着孩子走过,那孩子肥肥的小脸上还挂着泪,一边舔柠檬色棒棒糖,一边呜呜哭诉:“打针太痛了……”
苏玛丽察觉到了变化。就算医院从早晨起就会十分繁忙,可这还没到六点,就已经这么多人了?
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手里,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她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一条皱巴巴的米色西装裤,上身是一件白色人造丝衬衫,正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一瞬间,她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在哪里,却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时间点上。
头突然一阵剧痛,胃里似乎有哪吒在闹海,一阵翻涌。她捂着嘴,心里一阵火烧火燎,胃酸上涌,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寻找洗手间,蹲下来就是一阵呕吐。
等她漱完口,扶着墙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妈妈一脸焦躁地大步走来,看着像是要发火的样子,却见她一脸蔫样,好歹止住了火气,可依旧没好气地说:“你去哪儿了?叫我一顿好找。”
“吐了。”苏玛丽有气无力地回答。
“叫你学人喝酒!”妈妈说起这事就想发火,“你才几斤几两就喝酒?!都喝到医院里来了。你再这么喝以后胃不要啦?!你之后要给你那个朋友好好道谢,我一收到电话,九赶最早的车过来了,人家好心,照顾了你一晚上。之后要请人家吃饭知不知道?不要再喝酒了。说起来,你那个朋友长得真是好看啊,跟电视里那个谁似的……”
苏玛丽只觉得脑门子被妈妈一连串唠叨震得嗡嗡的,她堵住耳朵,皱着眉头说:“脑袋疼。”
女儿说了这么一句,苏母立刻停了唠叨,她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壶。她拉着女儿到大厅的休息区坐下,打开保温壶,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出来。她在保温壶的杯盖里倒了一小碗鸡汤粥,递给苏玛丽:“快喝点吧,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