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锁链[京圈](105)
秦鹤扳着她的肩将她翻转过来,一手捏着她下巴,想强融掉她眉眼间的秋霜。
他洞察到了什么,直截了当问:“小东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不说还好,一挑明,沈妍心头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淤堵忽然就具象化了。
她垂下睫,避开他凌厉的锋芒,视线瞥向指间的火星。
那火光安静地燃着,仿佛秦兆祥那双通红的眼睛,还在望着她。
秦鹤张开手掌,虎口抵着她下巴尖,长指扣在她两腮上,强迫她抬头直视他。
“少想些七七八八的。”
“秦兆祥没种,以为我也这么好拿捏?”
说完,他把她抱着,她的头靠在他肩上,身体贴得很紧。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挪到了对着阳台门的风口,替她挡下了寒气。
沈妍短促地“嗯”了一声,嗓音中听不出感情,眼睛仍旧盯着快要燃到尽头的火星。
其实这个故事太滥俗,开了个头,就能猜到结局。
适合拿去警示十八岁的她。
而如今,她早能做到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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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剧目定档在秋末。
临近收尾反而比之前要忙碌,她连着十几天连吃饭睡觉都得见缝插针。盯完联排又去赶宣发,期间秦鹤安排了几个做文化出海的国际媒体,又需要协调着时差做线上专访。
忙起来就像陀螺,不用思考,只需执行。
连秦鹤都被她“冷落”了挺久。
她只知道他最近也很忙。
帮秦兆祥找人花了些功夫,听说确实已经被骗到境外了,之前就让交赎金,小模特积蓄全搭进去之后那边又改口不够。秦鹤转了好几道关系,跟那边的权势搭上线,才有些松口的意思。
其余时间,他似乎又在攒新项目,同时也在处理些名下的资产,经常接电话。之前说要买新房的事儿,他也没含糊,有一回还拿了文件回来,让她补几个签字。
偶尔,他来了兴致,也会直接将她拦腰拖上床。结束后又会耐心周到地替她擦洗,点了安眠香让她好好睡一觉。
那天他刚褪把她裙子褪到腰间,指尖停在排扣上,手机忽然振起来,孜孜不倦。
秦鹤低低骂了句,捞起来准备关机,被她拦了,“没事你先接。”
沈妍瞥见了来电人。
是秦鹤父亲。
他接起来时没带什么好气,但用词还是正常的,那头似乎是想让他去一趟,他耐耐心心地说走不开。
然后那边就换了个人,声音漏出来,沈妍听见半句:“……人一家都到了,他们家姑娘特意回来一趟,都等着你呢。”
秦鹤脸一冷,平素温温和和的调子全没了,冷讥着顶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请来的。”
他说着,往床上瞥了一眼。沈妍柔软地藏在被子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拿过自己的手机,仿佛在看别的。
他举着手机往外走。
那头秦母是当着一桌人的面打的电话,被儿子驳了面,脸上挂不住,也起身离席。
她直接问:“你人在哪儿?我让司机去过你那边了,没人在。”
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挖回来见人吃饭。
秦鹤懒洋洋地从鼻腔喷了声笑,“早不住那儿了。”
两边都寂静了片刻,许多事不言自明。
秦母不再兜圈子,“你拍的那对镯子,就是给那小丫头的?”
秦鹤没否认。
那天和他抬价的代理人,一眼看过去就是熟脸,下来打听两句就知道对面是他母亲。
他还没跟家里说,但也从来没打算把沈妍藏着。
秦母下一句却让他眼里凛起寒光。
“也是姓沈。”
上一个入秦家门的沈姓女人,结局触目惊心,名声也一团糟。
他那个远房小叔叔秦易,至今都心灰意冷没走出来,颓废得像个活死人。
前有秦易,后有秦兆祥,他纵使再对那套僵化的规矩嗤之以鼻,也不敢太轻慢。
他挂了电话,还是回了趟秦宅。
临走前他将沈妍抱在怀里,很舍不得似的一遍遍吻,弄得她也有些懵。
沈妍仰起脸,轻柔地眨眼:“你有事就去忙呀,我没关系的。”
秦鹤看着她在灯下困倦素净的脸颊,忽然很想将她揉在自己身体里,这样到哪儿都能将她带在身边了。
“乖,等会儿先睡。”
她那晚睡得断断续续。先是有工作插入,忙完后发现已经到午夜,秦鹤仍然没消息。
她肩颈酸痛,站起来揉着脖子后面的经络,忽然又觉得房间里太闷,心血来潮披了件羊绒大衣下楼散步。
星星不见踪影,只有一弯月亮清清冷冷地挂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