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蕾丝带(83)
他们暂时还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大家怔住。
等蒋方橙跑过了,人们面面相觑。
“那不是橙儿?”
“她在追什么?”
“不知道。”
车一直开到小镇路口的石子路。
车后排。
素来脾气好的陈玄生,忍不住皱了眉。
“开快点。”
他交待司机。
司机难言。
后视镜里,女人身前一大滩血。
下巴的伤口,没及时止住,就是这样的下场。
她脚下的鞋,已经跑丢了。
她还穿得短裙。
跑着跑着,会狼狈地走光一大片。
因为快速奔跑,两坨胸上下快速跳动。
她喊得歇斯底里。
“随宴,姐做错了什么?我改。”
“你别走,别抛弃姐。姐只有你一个了,姐真的只有你一个了。”
“为什么啊啊啊,为什么!!”
她没力气了。
跌倒在地上。
四肢都在扭动捶地。
她甚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要丢下我。”
“你是真的没良心啊,你个畜生。”
她嚎。
嚎得惊天动地。
迈巴赫后排。
随宴全身僵硬,眼直愣愣,手扣着膝盖,十指指甲都快抠出血。
陈玄生说:“不要回头。”
司机再也看不下去,他踩油门的脚,加了速,试图让这场人间的闹剧,尽快结束。
车驶出蒋方橙的视线范围。
她再也追不上了。
廖三刚骑车回去。
“三锅!”
“三锅!”
一堆半高的男孩,骑着自行车,七嘴八舌的过来找他。
“咋了?”
“橙子阿姨疯了!”
“狗娘养的,少乱说。”
“真的,她在追着一辆车跑。车上好像是宴哥哥。”
“哪辆车?”
廖三心里暗叫不好。
“走,我们带你去追。他们朝着那边走了。”
“快,快!”
男孩子们热心带路。
廖三心急如焚。
摩托车轰鸣了一路。
他找到蒋方橙的时候,她的状态已经很不好。
躺路上,打滚,头发缠着石子。
失了智的女人,像缺氧的鱼,在地上疯狂板动,嘴里撕心裂肺地念着‘把我的弟还给我!’‘我要我的弟!’‘那是我养大的娃!’‘你们这些混蛋,死不要脸的啊’。
她已经衣不蔽体。
薄薄的裙摆布料,早就被粗糙的石子路,给磨得稀巴烂。
廖三看得目眦欲裂,眼里布满红血丝。
他连摩托车都没架好,就直接脱了汽修的外套,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把蒋方橙扶起来,再给蒋方橙裹上。
她在他怀里脸色惨白,两眼发直,手脚都在抖。
“三哥。”她颤颤巍巍喊。
“三哥在。”。
“坏人,都是坏人。”
“三哥知道。”
“他们把宴儿抢走了。他们肯定要害宴儿。”
“我晓得。你先跟我回去。”
“我不!你帮我找他。好不好。三哥。”
“找!我肯定帮你找!”
“你现在去找。不然宴儿会出事。”
廖三太阳穴跟鼓一样猛跳。
“跟我回去!”
她耍泼,撒赖。
还要继续去地上滚。
廖三也是别无他法,直接把人一把强制地抱了起来。
回去理发店门口聚了很多人。
都在探头探脑,问发生了什么事。
廖三抱着已经失去理智的蒋方橙回来,大家让道,看到她的惨状时,也是连啧啧的于心不忍。
说该背时的,到底咋了嘛。不是前几天才喜临门,今天就这副样子了。
蒋方橙彻底疯了。
醒来就癫言癫语,生活不能自理。
随宴是真的没了。
廖三跑去警局报案,笔录是做了,但是最后却被上面的人,一声命令,给打了回来。
办案的就说了一句话,民事纠纷,不予立案。
廖三头次发火,大闹警局。
说人都他妈没了,你们说是民事纠纷。
他把河边树屋抓到的那个人绑到警察局里去,说这就是证据。这是一场有策划有预谋的伤人案。
闹了一晚上,结果凌晨条子把人给放了。
那人骑车一溜烟的跑了。
老民警劝廖三别闹了。
你动用私刑绑人,上头真怪罪下来,你也得进去。
廖三蹲门口抽烟。
抽了一包又一包。
他难,气馁,脑子里一团糟。
人没找到,案也没立。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蒋方橙。
抽到凌晨四点。
一个小民警看不下去,走了出来。
他叫祁东。跟廖三有点私交。
趁里面安静,他过来蹲下,找廖三要了根烟。
“三哥。”
“有屁就放。”
祁东摸了下鼻子:“别敌对我呀。我可是人民的好公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