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渐凉梦里花+番外(47)

作者:各自双双 阅读记录

向残禹一抬头便看到钟毓一副等待赴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剑就这么指向了她,“用别人的真心做性命之赌,这不是你最恨的吗?”

钟毓睁眼,迎上他的目光,“向残禹,若是你有真心,我又怎会舍得如此?”

向残禹闻言,忽然目光一凛,“钟毓,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解风情的人。”钟毓瞪着他,下一秒却听他道:“可是,世上有闭目等死的仇人吗?”

钟毓闻言,猛地后退一步,长剑一挥,“那么便如你所愿,决一死战!”

如此,又是一场针锋相对。她被他的剑气震开数尺开外,他紧随而至,一剑贯穿她的胸口。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他不明白,他明明有想过要收剑的。

身后的上重月笑得花枝乱颤。

她亦笑,笑得凄凉,笑得嘲讽,“以性命相赌又如何?比起性命 ,或许我更在乎你的真心也未尝不可呢?”

她身体后仰,将剑从体内拔出来,巨大的痛感传来,心里又何尝不是期望他能在最后一刻收住剑的呢?可是前一秒还在跟她谈论真心的人呐,还是无情的贯穿了她的胸口。

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平之气难消,逃出生死地,我本已身中剧毒,你又何苦来补这一剑?你不惜负尽天下要她活,却不愿对我手下留情。

“维怨我不信你薄情成性,九死一生竟为了将自己的性命断送在你手里,可见,苍天待我,忒薄……”

向残禹上前一步想要搀扶,钟毓艰难后退,“到此为止吧,趁我还我一口气在,就让我多走几步,能离你多远就多远吧!”

她转身,松开手中的剑,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一步步远离,“命还你,剑还你,便是两清。”

她一路流血一路向前,心如死灰,他一路找寻一路奔波,忧心如焚。便是相见,已是天人永隔,尚不及说一句体己话,便要永诀。

他在丛阴处寻到她,她躺在小溪旁,血水染红了鹅卵石,顺着溪水向下流去。他将她揽在怀中,胸口传来窒息而麻木的痛,他的泪无声的落在她的脸上,“你一直说要与我恩义两绝,如今总算是由我替你做了,只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最深的恨不是仇恨,而是失去你。”

“你爹是做下不义之事,可终究他是他你是你,你放心,等我回璇玑洞救回贞休,就到地下给你赔罪。”

他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心痛至极,是我伤你至深,纵使我百般不愿伤你,你亦不会相信,我并非存心。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响起一个猖獗的声音,“还说什么赔罪,依我看怕是殉情吧?向残禹你这样做置关贞休于何地?或者,你大可不必救她,心爱之人已然变心,像关贞休那样骄傲的女子,怕是宁愿一死了之吧?”

向残禹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上重月,奈何此时的他,已听不进任何言语,他握紧手中的剑,抱起钟毓便要离开。

上重月却不依不饶,“你要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

向残禹没有说话,只抱着钟毓一点一点的走出她的视线。上重月忽然失去了阻拦心肠,在她眼中,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真真是没意思。

向残禹把钟毓带去了芙蓉居,他一心想着替钟毓洗净身子,然后送她回毓秀山庄。他将钟毓抱进药池,紧紧的环在胸前,静静的注视良久,方才松手,又将额头贴上她冰冷的额头,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才伸手褪去她的衣衫,手触及她冰凉的背,低喃道:“毓毓,遇见你整整晚了五年,却仍害了你一生。”

“我多想你醒过来,好好和我说说话,我们之间从来是你有你的固执,我有我的坚持,唯一一次交心,却被你视为骗局,有好多事来不及和你说清楚,我怕将来到了地下,你会怨我,恨我,冷冷的不和我说话,我多想,和你说清楚……”

说到这里,向残禹忽然一顿,就抚在钟毓背上的手将她的头揽靠在肩上,睁眼一看,只见钟毓本该光洁的背上却刻满了字,似乎之前被什么特殊的药水凝固,现在被药池的水泡过,正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仔细一看,竟是他们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回清剑至高心法,与此同时亦察觉到自己背后有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伸手探去,背后凹凸不平,确实像有刻字的样子。

他背后的天光剑心法乃恩师玄机子所刺,他是师傅的亲传弟子这一切无可厚非,可钟毓乃仇人之女,又与玉矶门毫无瓜葛,世间知道这两把剑心法的也只剩师傅师娘,他们又怎么会将回清剑的心法刺在她的背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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