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14)

见到已经包扎好脱臼的胳膊,绑着固定支架的大师兄的时候,他正因着外伤引起的发烧昏昏沉沉地睡着。照顾他的是刚请来的特别看护,看有人来探望,便很自觉地站起身,提着田箩带来的果篮洗水果去了。田箩极轻的在床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才一动,睡着的大师兄便醒了,怕是伤口难受,也睡不安稳。睁开眼一看到田箩,就挣扎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突地看到田箩身后站着的尤殿,便又换成了欲言又止。最终恍然的扯出一个笑容,冲着田箩身后,莫名的蹦出一句:“我知道,你其实为了什么。”田箩回头,正看见尤殿扯出彬彬有礼的微笑:“大师兄,胳膊还好么?”一脸的关怀,没有任何异样。再看大师兄,此刻已经收回了盯着尤殿的目光,正歉疚着看她:“田箩,对不起啊,搞成这样,让大家担心。”田箩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一时也抓不着头绪。只好拉开话题,认真地问起了伤势。待问到大师兄如此冲动的原因,他便跟对校长的态度一样,只淡淡的一笑:“没什么,那家伙,我想教训他好久了。”复又一顿,问:“他最后伤得如何?”“听说是打着了鼻梁骨,所以鼻血流的恐怖些,伤得倒是不算重。”田箩答,尽力说得稳妥,不希望再引起大师兄的情绪。大师兄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是么。”便没再问下去。却转了话题:“田箩,我想喝水。”

田箩赶紧站起来,要从保温壶里给他倒水,大师兄却叫住她:“那是上午的,我想喝烫的。”“哦,我给你倒去。”田箩连忙拿了保温壶往病房外头走,临出房门回头看了一眼,尤殿与大师兄都沉默着,两人谁也没看谁,也并不说话。她却觉得怪异莫名,待找到护士说要换开水,护士从她带来的保温壶里哗哗的倒着直冒白烟的水抱怨:“这不刚换过的开水么,怎么就不够烫?”她便突然的明白了什么,只对护士说了谢谢,提着新换好的保温壶,也并不急着回病房,在走廊里找了个椅子坐下,等到特护端着洗好了的水果经过,便叫住她,两人坐在走廊里闲话家常,直到尤殿出来找她,她才站起来,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正巧聊开了,忘了大师兄急着要喝水。”正聊得兴起的特护立刻符合:“是是,都忘了。对不起啊,我这就把水果拿进去。都来吃果呀,我给你们削皮。”“不了,我们也打扰好一阵子了,大师兄还发烧,让他休息吧。”田箩把手里的保温壶递给她,“你拿进去吧,大师兄急着喝水呢。”

说着回头看了尤殿一眼:“我们回去吧,今晚我还专门让家里的阿姨给做了醉香鸡,刚来得匆忙也没打电话回去,怕等我们等急了呢。”

尤殿点点头,很自然的上前一步,要牵田箩的手。她突然一动,避了开来。尤殿皱眉,侧着头审视她。她却淡淡的笑开了:“医院病菌多,我刚东摸西碰的,手脏。”说着很认真的看着眼前与自己齐耳高,精致俊俏如小绅士般的尤殿,伸出手:“如果你一定要,给你牵。”

(11)

话音落,莫小白的吻便也到了。只是,这一次,他很用力,在那块紫色的痕迹上,狠狠咬了下去。田箩吃疼,却叫不出,只能也用力咬上捂着她的手指,直咬到眼泪不听使唤地顺着那只被她咬着的手指滑下,背上的痛处才逐渐消失。可眼泪却停不住了,捂着她的手早已经放松了力道,只是她一直咬着,不肯松开,把哭声都捂紧了,只从指缝中,发出如受伤小兽般的浅浅的“呜呜”声。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轻了许多,有绵密的吻落下来,细细碎碎的落在颈上肩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安慰般轻柔。田箩一直没有挣扎,等哭得够了,才动了动,勉强转过身,用力一把推开了莫小白。娇躯半依,美目含泪,双颊绯红,却瞪大了眼怒视着眼前昔日的冤家。

莫小白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田箩的眼泪,但他印象中所留下的田箩,是20岁,常常穿着衬衫短裙踩着帆布鞋,一脸烂漫光华的田箩,而不是眼前这个25岁,柔媚入骨,美目含嗔带怒的迷人尤物。因此莫小白怒了,动了心,却带了怒。他踏前一步,俯下身,一把撩起田箩的一缕长发,握在手里,逼近了她:“箩箩,是谁,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田箩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抑制住到了唇边的尖叫。她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不断地喘着不规则的气息,直到觉得已经满溢得几乎溃堤的委屈被生生压回了胸口,直到已经泛红的眼眶不再有雾,才挣扎着仰起小脸面对眼前逼着她一副兴师问罪之姿的莫小白。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语调,尽可能的想消除其中的尖锐;“莫小白,你有什么资格问?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们分手了!我们早已经分手了!”是的,分手了。他非常决然地抛下了她,无论她再怎么哭,再怎么求,他都没有回头。不管她再如何伤心,他都再没心软。就这么欣欣然的,仿佛她是无足轻重的路人甲般,把她扔在那个寒冷的国度,自己到了别的国家。她难过了好久好久好久,久到差点以为地球会毁灭,他也没有回来。于是,她终于明白,他是不会再回来了。可如今……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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