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44)

莫小白在推去检查之前,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护士用医用小塑胶袋装在了一块,整包交给了她,被她随手塞进了包里。

终于找到了那个医用塑胶袋,单着一只手,好不容易才解开,田箩把里头的物品一样一样往外拿。男用手表、车钥匙、钱包。再翻,已经没了。却鬼使神差一般,毫不放弃地打开钱包,终于在夹层里,翻出一只朴实而精致的小纸袋。淡亚光的条纹纸质,角落里印着特有的品牌LOGO。

田箩抓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床上一倒,一枚晶亮的戒指,无声无息地落到了莫小白盖着的被子上。隔着薄薄一层洁白的医用被褥,恰好停在他的胸口。

田箩俯下身,把头靠在床缘,紧紧盯着那颗粉色戒指。晶亮的光刺进眼里,刺得她有些晕眩。

他的母亲,他的下属,他身边的人,似乎都认识她。

他无论如何要在昨日赶回来。

他在临晨一遍一遍打她的电话。

他的下属说:“田小姐,莫参赞带回来的东西,您见着了没?”

他在分开以后这许多年里,依然记住了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在回国以后跟她重逢的第一个早晨,就对她说:“箩箩,我要跟你结婚。”

他没有存她的电话号码,他没有把它记在电话簿里。

他把她,记在了心里。

(26)

温哥华的冬天,一点也不温暖。圣诞节前就已经持续好几日的大雪,直下到圣诞节,也依然没有消停的迹象。

温哥华号称是一个温暖的城市,田箩却在暴雪中迎接她的白色圣诞。米娜最终也没能收到Bart的邀请函,但也丝毫不影响她跟社团里的意大利帅哥约会的热情。临出门前,米娜还不忘笑着提醒正在换衣服的田箩:“记得自备小雨衣。Bart可不一定那么贴心。”

田箩彻底地无语。这段日子Bart对她的追求已经日趋明显,甚至到了跟她上同一门选修课的程度。这个希腊贵族声势浩大,每每田箩一进教室,就已经有Bart党羽等候在侧,直等得田箩入座,就立刻占据她左侧的空位。Bart则总是踩着上课时间到来,挥退他的党羽,跟田箩保持着隔一个空位的距离,永远安静地坐在她的左侧,直到下课,再离去。田箩偶尔做课题在研究所呆得太晚,回宿舍的路上,身后总会跟一宾利,开得极慢地为她照着前方的路,直到她安全抵达,那车才会调头离去。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Bart本人却始终没有正面与她有过接触,除了曾经亲手交给她一张圣诞邀请函。

对于这种浪漫到了极致的追求方式,因为非常符合少女们的公主梦,据说是Bart无往不利的杀手锏。一个希腊贵族,风度翩翩要钱有钱,要迷倒一个充其量算是东方芭比的甜美少女,几乎应该属于没有难度的挑战。

可惜,这个东方芭比是可以坚忍不拔地陪在不可一世的太子党身边数年都未曾崩溃的田箩小姐。

田箩看着被自己压在一堆原文书籍里几乎隐没的邀请函一角,叹了口气。

米娜听她叹气,笑得更欢:“没准备?放心,我有。”说着从自己的小包里抽出一片薄膜,顺手塞进了田箩挂在门边衣帽架上的大衣口袋里,欢呼了一句:“不用谢我。”出门去了。

田箩有些哭笑不得,正巧电话响起:“田小姐,我已经到你校内的咖啡厅门前了。”

田箩答应着,套上大衣也出了门。根本没有要去参加任何活动的打算,只是因为爸爸托国内给带了东西来,所以去拿罢了。

见着人,田箩倒愣了愣。不是原本约好的王秘书,但此人她却是熟悉的,那一次她为了留学的事昏了头的冲到部里去找尤家的那位人物,就是眼前的这一位,让她留下的材料。

这一位见着她,却并不急着走。笑眯眯地自我介绍:“田小姐,王秘书临时陪领导参加公务去了,所以托了我来。令尊挺关心你的近况,特地托我仔细问问。你可以叫我林叔叔或者林秘书。”一顿,指了指身后的咖啡厅:“坐下聊?”

田箩只能点头,跟着进了咖啡厅。心里却觉得颇怪异。就她所知,父亲与这位并没有私交,要说工作上的交集,也不至于到对她嘘寒问暖的地步。

这一位似乎颇理所当然:“加拿大的生活,习惯了吧?”见田箩点头,又细细问起研究所的点滴来。所问皆是熟门熟路的问题,貌似对田箩的情况了若指掌。

田箩更觉怪异,答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对方感觉到了,非常和蔼地一笑:“田小姐,不必这么紧张。其实我也就受了领导的指示,所以问得详细些。汇报的时候,总好有个谱,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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