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算给了你泳衣,你也不会换!
她不吭声了,被我拖到海边,我扶着她踩在冲浪板上,她的表情象是赴刑场,战战兢兢的,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臂不放。那会儿,我真的有了被人依靠的感觉。
我故意说:我松手了啊!
她更紧的抓着我的手臂,慌了。
其实,我没想松手,只是我说我要松手她就更紧的抓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吓她:我真松手了啊!
她紧张的快要叫了,我脚下踩到硬的东西,滑了一下,她从冲浪板上摔下来,摔到我身上,死死的抱着我,我也倒在海水里,看着冲浪板飘远,感觉和她的距离,太近了。不是没抱过女生,只是从来没抱过她,所以,真的有些慌。
1998年8月下旬,酒店房间。
晚上喝了酒,醉醺醺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烦!
我一直在想,如果来的是他,她和他是不是晚上就住在一起了,我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烦,我觉得我有病,她又不喜欢我,她跟谁住一起跟我有关系吗?
我去敲她的门,我说:你别跟他好了,行不行?
她不说话,我知道我问了也是白问,她心里还是有他。
爱情让人犯贱,我也变得贱贱的。
1998年10月中旬,初秋。
她和他的关系没好,听胖刀说,更差了,因为他以为自己挺行的,身边又换了新人。
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我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听说她干了好几个兼职,可能睡眠时间少,眼圈都是黑的。
有拼命的女人,但没有像她这样拿命去拼的女人。
上综合课,我能看见她全神贯注的看书,书桌上摆一堆的书。
胖刀说她把兼职看的比必修课还重要。
胖刀说:丫太神了,在英语课上同时看微积分、经济管理,在微积分课上捎带着统计学,还有企业管理,课堂速考英语单词竟然还是第一个交卷的。
胖刀在我身边啰嗦着,我就觉得我太对不起读书人了。
胖刀还说:听坏说,她每天晚上都熬夜,都是兼职的事儿,充电灯冒硫酸了,床单都烧坏了,隔了好几天,她才发现腰疼,上面都是硫酸腐蚀的,这丫神经得多粗的粉条能堵上?
我想,她的爱情被她生生的挤出了她的身体,她只把她自己当成活着的生物体。
坏朝我挤眉弄眼,我就想,我得让她快乐起来,笑一笑吧。
1998年10月末,十渡。
她咧着嘴在小河边看鱼的样子傻傻的,挽了裤腿走进溪水里。我把小石头丢在她身后的水里,溅了她一身,她朝我泼水,一边笑,一边样子凶凶的。
好久没见她这么笑了。
胖刀说:喜欢她就追啊?
胖刀知道个六啊?我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注定的是出来混的,她不是。
我从小到大,大部分考卷的成绩都是咸鸭蛋,那些鸭蛋串起来的我人生,已经荒芜。
但我真的想她快乐。
烧烤的时候,烟雾缭绕的炭火炉子旁边,看着她吃烤焦的鱼,抹了一脸的黑灰。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她的人生本来就应该有很多鱼的,不是象我这样的死鱼。
1998年11月中,篮球场。
我是眼睁睁的看见篮球朝她的后脑飞了过去,我疯了一样冲向篮球场地,看见她茫然的表情,然后直直的到了下去。我的手在她倒下的瞬间,终于握住了她的手,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多么厉害。
她的他,像个傻子一样呆立在篮球场边,我想宰了他的心都有了,废物一样的男人,只会点火,不会灭火!如果不是他,那个嚣张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把怒气发在她身上?
胖刀喊了医务室的校医,我抱起她朝校医跑过去,那个混蛋才反应过来,跑过来,我撞开他,我说:滚!
坏和诺,跟在我身后,为什么跟她最亲近的人,在关键的时候,反应的最慢?
1999年1月,寒假。
她和他的关系僵化到冰点,他一声不吭的回家,把她一个人丢在瑟坏了暖气的房子里,联系不上房东。
女生楼装修,楼都空了,晚上她不敢一个人呆着,也不想到男生宿舍,我和胖刀陪着她回瑟冰冷的房子,看着她蜷缩在大衣里,哆嗦的敲着键盘,双手握着热水杯。我和胖刀除了陪着她,什么都帮不上。
1999年3月,毕业生实习。
他寒假一声不吭走掉,回来后看见我在瑟的房子,又一声不吭的走开,我本来想解释,但想着要是没了信任,解释有用吗?再说,我用得着对他低三下四吗?
实习,他还是一声不吭走掉,我看到她在学生会宣传部办毕业生剪报,挺孤单的,粉笔划在黑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